“你也是人類嗎？為什麼你們不一樣啊。”
另一個精靈接話：“她是人類嗎？可是她可以飄欸，能飄的不是幽靈嗎？”
“她才不是幽靈呢！我見過幽靈的，她不是幽靈。”
“那她是什麼啊？”
“鬼。”桑泉自己回答，“我是鬼。你們知道什麼是鬼嗎？”
精靈聽到鬼後愣了愣，然後呼啦全跑了。
“鬼啊！九淵打過來了！”
桑泉：“？”
千笙：“……”
好消息，不用和這些精靈解釋什麼是鬼了；
壞消息，他們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它會殺人滅口嗎？”
“我感覺不會。”千笙想起玩家的身份。“玩家本就是從異大陸來的，現在看來可能就是九淵。既然随便一隻精靈都知道那道神域陸也沒想過瞞。而且，這也挺合理。”
是挺合理。不同的大陸有不同的生物存在。就是鬼的威名是不是太響了些？
“這是刻闆影響！”
桑泉憤憤不平。千笙哦了一聲。
“你剛成鬼時有殺人嗎？”
“廢話！那些愚蠢的活人我一場遊戲就是砍十個。”
桑泉毫不猶豫回答，然後和千笙對上視線，詭異地沉默了。
半晌桑泉僵硬地扭過頭，語氣硬邦邦的。
“别呆站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千笙若有所思。“所以有很多種身份可供玩家選擇，感情你讓我填的有問題的人是玩家可以拿到的身份啊？兩行的空你讓我填十幾個名字過分了吧！”
桑泉炸毛了。“讓你填就填那麼多話幹什麼！你還想不想看蘑菇雲了！”
本來我就不想看啊！
千笙委屈地繼續趕路，在晨曦出現時終于可以看見蘑菇雲一角。但别小看這一點距離，千笙硬是又走了兩個小時才到達蘑菇雲的下面——一棵望不到頭的古樹。
千笙仰頭看這棵方圓百米裡唯一的古樹，有些頭皮發麻。
“這要是在旭國背景裡，得是神樹了啊。”
千笙喃喃自語，桑泉點頭。
“不過它也的确有可能是神樹。你忘了？艾倫亞爾大陸是有神的，而這裡，耶萊亞，是海神庇佑之地。”
雖然隻有十道神，但艾倫亞爾大陸不一定隻有十位神。再說了神也是有品級高低之分的，海神聽着威風，卻應該比不過自然之神。海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你說自然之神怕鍛造之神，那你鍛造之神信徒的身份在自然之神的地盤能有優待不？”
“我覺得，不行。”
千笙面無表情，不理解桑泉為什麼總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似乎長到天上去的古樹看起來要三十來人才能合抱住，三根粗麻繩纏在一起粗的藤條盤旋着往上，看起來在上面蹦迪都不會斷裂。
千笙感覺自己應該能爬上去，桑泉卻不讓，萬一掉下來太危險了，自己飄了上去。好一會兒才回來。
“上面有什麼？”
“樹冠。”
桑泉表情有些疑惑。“我上去之後并沒有看見蘑菇雲，隻有樹冠，沒有蘑菇雲。”
桑泉還換個方向上去，就是沒有。千笙也愣了。
“可是我從下面看，蘑菇雲并沒有消失過。”
古樹參天，在下面投下巨大的陰影，但仍不及蘑菇雲造成的陰影。千笙覺得蘑菇雲把古樹“吞”下都可以。
“那就不知道了，但的确一眨眼就沒有了……大概是三分之二的高度，蘑菇雲忽然就消失了。”
千笙相信桑泉。
既然蘑菇雲從下面是存在的，那出問題的應該就是三分之二高度的地方，蘑菇雲存在消失的臨界點。
桑泉又試了幾次，确定了具體位置。
“應該是與位置有關的幻覺，或者是某種神迹的保護機制。”
正在往上爬的千笙：“？”這怎麼就扯到神迹了？
“你從哪知道的這個詞？”
桑泉的回答有些氣人。“你搬回去的那塊石闆上。”
千笙震驚了。“你看得懂上面的字！”
“當然，我沒和你說過嗎？那種文字我在一個玩家包裡的筆記本上看到過，因為實在太無聊就翻了一遍。後來那個玩家死了，我閑的沒事就把包裡那種文字全翻譯了一遍。他已經整理出大部分的文字的意思了。現在還記得，看到直接就能翻譯個差不多。”
“……你根本沒說過。”
千笙早知道桑泉認識就讓翠果直接問桑泉了，現成的翻譯不要白不要啊！
不過現在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麼是神迹。
“那個石闆上隻提到了神迹，解釋為神隕落生機勃發之地。我按字面意思理解，應該就是神隕落的地方。有些神迹會因為隕落神的神力而爆發出極強的生命力，在神迹裡誕生出‘奇迹’。‘奇迹’在成長後會擁有靈智，這個時候為了保護神迹‘奇迹’會将神迹藏起來，自己則暴露在外吸引火力——瞅瞅人家，‘奇迹’都特麼比人知感恩！”
吐槽是順帶的，桑泉明顯對神迹有了興趣。
“異象必有機緣，清風，你會幫我得到的對不對？”
千笙眼皮一跳，仿佛又回到被晨曦郡主和桑泉支配的時期。
每次晨曦郡主找他，他高低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而桑泉找他，他高低丢半條命。
千笙想掙紮一下。“我可以拒絕嗎？”
桑泉看着千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千笙心死了。
他不是清風了怎麼還要被桑泉使喚？
被桑泉使喚是千笙的命。
繁多的樹枝垂下長長的藤蔓，有的開出藍白漸變色的花苞，開的早的能看出裡面的淺紫色花蕊，含着一顆珍珠白色的珠子。
桑泉試探着觸碰了一下那顆珠子，軟的，有點黏，湊近聞還有香味，似乎是蘭花？
千笙在樹幹上敲敲打打，沒什麼發現。
“會不會是條件未滿足？”千笙看這些花苞，“也許花開時通道才會開啟。”
“那就沒辦法了。”桑泉有些失望，“我還以為能見到神迹呢。”
千笙感覺有些好笑。“既然是神迹，有點自己的特性也很正常，是我們不湊巧了。”
千笙說着準備下去，近百米的高空不恐高人士也雙腿發軟，誰知千笙一偏頭，他看見了什麼？
桑泉居然在拽花！
“祖宗！停下！”
噗——
幾乎是千笙話音落的時候，桑泉向千笙這邊大片花苞迅速綻放開來，淺紫色的“花蕊”露出全貌，居然是膜的經絡！
珍珠色珠子散發出柔和的光暈，伸出大量白色絲線，纏住了在場唯一的活人。
千笙：“？”為什麼隻綁他啊！
桑泉：“！”憑什麼不找我明明是我拽的花這不公平！
短暫的綻放似乎将花苞的力量榨幹了七八分，昙花一現後又成了半死不活的花苞樣子，隻是這一次半空中隻剩下一個不是人的桑泉。
桑泉怒了。
這是歧視！！！
而另一邊，沒被歧視的千笙扶着頭撞在牆上，緩了一會後擡頭，看見了一個熟人。
千笙：“……嗨？”
符錦行冷笑一聲，給了千笙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Hello啊師弟！”
單依依倒是無所謂，笑眯眯和千笙打招呼。
“我就知道你沒事。我說什麼來着？他一定會脫困的。”
千笙：“……謝謝師姐對我的肯定，不過好像我又被關起來了。”
“沒事，這次我們陪你。”
千笙左手邊的牢房裡翠果淡定地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倒了兩杯，給了千笙一杯茶。
“不好意思，你們夠不到。渴也忍着吧。”
面對翠果的挑釁，符錦行和單依依都表示大度。
千笙看翠果喝的享受，自己也抿了口茶水，差點以為自己把自己喝了。
這茶水怎麼比他命還苦？
單依依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顯然早就知道了。
“師弟，這家夥的茶可不能亂喝！茶有百味，酸甜苦辣鹹。他一次可以最多到五杯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杯茶是哪個味道。要是不足五杯則随機，不過他設置後一定有一杯是甜的，也一定是他的。而根據測算，另一杯是苦味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五。哎哎，不能倒哦！主人親手倒的茶，哪有倒的道理，會出事哦。”
千笙偷偷倒茶的動作硬生生止住，但還是有一點茶水動作快跳到地上。
單依依隻是想逗逗千笙，看千笙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慌忙想要找補，但牢門開鎖的聲音更快一步。
稚桃滿身是血的被押回來，比起美人魚更像鲛人的士兵随意一掃，徑直略過符錦行幾個熟面孔，用三叉戟狠狠敲了下千笙所在的牢房的門。
“你去，出來！”
把茶具收起來的翠果：“……”
看熱鬧的符錦行：“……”
烏鴉嘴的單依依：“……”
已經嗅到死亡氣息的千笙：“……”
稚桃打了個哈氣，擡手時千笙可以清晰看見右胳膊内側的骨頭，很明顯被削掉了一片，也就是狠人如稚桃，才隻覺得累。
千笙抿緊唇，控訴看着自己的師姐，都快哭了。
單依依隻是默默低下頭。
師弟，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