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玉交換了一下交疊在一起的腿，把身體往前傾，用一種近似于咄咄逼人的語氣繼續說，“可是有你這個朋友做誘餌他也沒有妥協，是你們出的價不夠吧。”

羅德不再說話了，他當然不會因為這麼幾句話而之一斯塔克，恰恰相反，他太了解斯塔克了，他清楚的知道斯塔克會為了他低頭，隻要軍方把他逼到絕路，斯塔克絕對會為了他放棄長久的堅持，他絕對會向軍方低頭的。

斯塔克是一個絕對會忠誠于友誼的人，正是因為這份友誼，羅德和斯塔克才不得不互相折磨。

作為軍人，羅德不能違背命令，但是他不願自己成為斯塔克的軟肋，更不能讓自己的存在成為斯塔克放棄底線的原因。

“聽起來你好像是在說，斯塔克不是因為不在乎你而拒絕的。”陳小玉說，“那是因為什麼？因為他看透了軍方的真面目？哦，也許這個可能性更大一點。”

她好像被自己這個說法逗笑了，忽然捂住了嘴，眼睛也眯了起來。

可羅德就不能直面回答這個問題了，他絕對說不出斯塔克是為了利益而辜負友誼的人，但同樣不能說，軍方在想得到鋼鐵俠戰衣這件事上，本來就是不懷好意的。

很顯然，這極短的幾句對話裡，陳小玉就已經讓羅德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但這并不歸功于陳小玉有多高的談判水平，而是羅德自身就有的極高的道德标準。

他也是為此才在這件事中始終保持痛苦。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在我調查過你和斯塔克的關系之後，我始終想不明白。”

“什麼？”羅德為陳小玉忽然的話題轉化感到不解。

“斯塔克那麼有錢，又是舉世矚目的天才，他創造了跨世紀的戰衣，并且不斷為它升級，他理應什麼都不缺了，又為什麼和你關系這麼好呢？”陳小玉指了指兩人中間的另一杯咖啡，“不嘗嘗嗎？我們總不能一直如此警惕，否則話題很難結束，如果你擔心……”

“你下藥了？”

“怎麼會，這家店本來就是十三區的，真要對付你不用這麼麻煩。”

陳小玉微笑着看着羅德，似乎隻要羅德不喝就是不給面子了。

羅德倒是并不因為擔心，好歹入伍這麼多年，做的還都是危險工作，各種亂七八糟的抗藥性還是有的，更何況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丢了軍方肯定着急。

看着羅德喝了幾口咖啡，陳小玉繼續她的話題。

“羅德上校，我想你肯定有什麼吸引斯塔克的地方吧，一種讓這個高傲的天才甘願折磨自己的品質，一種連斯塔克都想得到的東西，讓他如此珍惜和你的友誼。”

“朋友嗎？我在學校沒什麼朋友啦，在蜘蛛咬之前我就是學校的小透明，隻有格溫和我算的上是好友，被咬了之後也是。”彼得喝了一大口汽水，然後繼續說，“被咬了之後也是，我本來以為這種能力可以讓我在體育方面有很大的進步，但是後來發現并非如此，我不能完美的使用這個能力，很容易對他人造成傷害，我不能為了交友就不顧他人的風險。”

“聽起來是舍己為人。”

“這算不上舍己為人，我哪有那麼高尚。”彼得聳了聳肩，“反正我都習慣了，更何況我也不是真的完全不能交朋友了，你不就是新朋友嗎？”

“臭小子，我應該算你的長輩。”

斯塔克使勁敲了一下彼得的頭，像是生氣了，但眼神卻轉移到了食物上面。

“那斯塔克先生你其他的朋友呢？我經常聽說你上花花公子雜志，那你應該有很多有趣的朋友吧。”

“嗯，是有那麼幾個。”斯塔克的聲音有些發悶，幾乎是彼得提問的同時，他腦子裡就出現一張無比熟悉的臉，“他叫羅德。”

“羅德上校，你最近考慮過跳槽嗎？”

陳小玉把視線從窗外移了回來，夕陽的餘晖隻剩最後一點，照在身上時已經沒有溫度。

是時候下班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德的臉色變了變，臉頰的肌肉繃緊着，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據說很多人比起物質的優渥，更在乎精神上的愉悅，越擁有優渥物質生活的人越是這樣，他們擁有了太多，因此格外追求心靈的安慰，哪怕會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陳小玉捏着茶匙，輕輕敲擊着咖啡杯的杯壁，清脆的聲音撥動了傾聽者的心弦。

“我沒有那麼優渥的條件，要知道老闆往往是組織的奴隸，我們隻能把精力浪費在工作上，不過我想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先生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他可是擁有最多财富的人。”

“你想表達什麼？”羅德握緊了自己的手。

“斯塔克先生肯定會為了你退步的，他甯可放棄一切也會去維護自己的一切，因為他并不把金錢當回事，在他看來友誼和愛才值得追求。”

“你想利用我威脅斯塔克交出設計圖？”羅德的聲音裡透露出憤怒，他沒有因此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卻死死皺着眉盯着對面笑盈盈的女性，“不管你們十三區有什麼陰謀，斯塔克都不會因此……”

“砰——”羅德的話還沒有結束就倒在了桌上。

這下動靜可就明顯多了，可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為此而驚訝。

“真是的，不要污蔑我們啊，雖然對斯塔克很感興趣，但我隻是想搶你回去，順便報複報複别人，暗算暗算别人。”小陳小玉仍然帶着微笑，“我們十三區可是正規組織。”

她看着那杯隻喝了幾口的咖啡，聳了聳肩，“警惕心掉這麼快，你也太擔心斯塔克了，就沒考慮過這一杯可能都是藥沒有咖啡嗎？”

“頭？”一個服務人員走了過來，“帶走嗎？”

“不用，放倉庫就行，用不了多久他就醒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