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是老闆辦公室的标準布置風格,秦隽甚至還想在自己身後放一個題着馬到成功的牌匾,但由于大殿内沒辦法給她現砌一堵牆,隻得作罷。
門口還有模有樣地挂了個牌,上書“宮主辦公室”。
她甚至思考過擺個風水魚缸的必要性,隻是被系統駁回了。
裴焱和偃月二人對視一眼,誰也不想去後面再拖一把椅子過來,盯着眼前這把椅子開始較勁。
“咳。”秦隽咳了一聲,兩個人觸電一樣從椅子上收回手,最後是裴焱退讓一步。
“偃月堂主請坐,我去拿把椅子。”
偃月:“……”有任何強調這句話的必要嗎?
秦隽也不說話,靜靜看着二位鬥心眼,等裴焱落座,這才問:“何事?”
輕描淡寫兩個字瞬間壓住二人的勢頭,過于平靜的态度讓兩個想着來争功探口風的人瞬間老實了。
“既然二位沒事,那我就先說了。”秦隽開口,兩個人的心都被吊了起來。
“裴堂主,你來的時間短,可能關于魔宮的很多事情不是太清楚。雖然你能力不錯,一來就上任堂主,但有些事還是得按規矩來。”
冷汗瞬間就下來了,裴焱瘋狂回憶,然後冷汗更多了,印象裡——他似乎就沒按規矩辦過幾件事,以及……
魔宮的規矩,是什麼來着?
裴焱來魔域十年,在魔宮就做了十年堂主,絕對的空降兵,現在看着跟龍浪白親近,但不知是誰的嫡系,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按耐不住沖出來試探。
“還有偃月堂主。”秦隽說,“你是魔宮的老人了,跟了龍心婆婆這麼多年,是魔宮大事小事的頂梁柱,但魔宮說到底是個組織,需要靠秩序、規則維持……”
秦隽話說一半,剩下的留給二人去想。這二人,一個是魔宮的會計,一個是魔宮的業務頭頭,魔宮的半截命脈都在這二人身上。
本想着從秦隽這兒探消息的兩個人已經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滿腦子都想着該怎麼解釋自保。
裴焱的腦子都快轉冒煙了,是又發現了什麼問題?不是說了既往不咎,突然又翻舊賬是誰偷偷告他黑狀?怎麼比在朝堂上跟老油條耍心眼還累人?
裴焱絞盡腦汁,斟酌再三,準備為自己辯解:“宮主——我……”
秦隽:“我對你寄予厚望,魔宮需要你這樣有幹勁的年輕人。”
裴焱被打斷,睜大眼睛,腰闆挺直,不敢相信這是從秦隽嘴裡說出來的話。
禾山真人竟然會誇人了?
裴焱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可翹起的唇角和躍動的眉梢已經将他的心思暴露無遺。
“我對你有很高的期待。雖然你來魔宮的時間不久,但你最魔宮的貢獻有目共睹,應該給你提高待遇。”
裴焱眉梢又動了動,一旁的偃月快把手裡的帕子絞爛了。
秦隽繼續說:“魔宮的業務線需要重新整理,我正在考慮對外交接的人選。”
啪——
偃月堂主僅存的理智繃斷,她柔柔一笑:“宮主,對外交接、貿易一直是奴家負責,手底下的弟兄們都專精于此,裴堂主的手下多在礦上,是魔晶礦開采的得力幹将,怎麼能讓裴堂主的人做這些瑣碎的小事呢?”
書案對面,桌面之下,兩位堂主暗中角力,真氣激蕩,連帶着桌面上的紙都在浮動。
秦隽擡手,輕輕按住将要飄飛的紙張。
激蕩的真氣漩渦瞬間停了。
“偃月堂主,這些年你為魔宮付出,勞苦功高,大家都看在眼裡。日後魔宮發展,也要學會突破舒适區創造更大價值。”
“裴堂主來的時間短,需要努力的地方也有很多,要趕齊與前人的差距,盡力做到更好。”
“魔宮能有今天不容易,日後還需要你們協助,二位都是魔宮重要的猛将,若有什麼問題一并寫在述職報告裡,我們周例會上詳細探讨。”
有備而來的裴焱和偃月暈頭轉向的走了,不明不白被提點了一頓,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也不知道自己做對了什麼事。
偃月眼中迷茫:“裴焱,你說,咱們等會兒要幹嘛?”
裴焱同樣迷茫:“不知道,先寫個述職報告再說。”
……
龍浪白滿頭霧水地帶着新人簡曆進殿,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回頭看魂飛天外的兩位堂主。
“姐姐,他們兩個人怎麼了?”
秦隽頭也不擡:“大徹大悟了。”
龍浪白應聲,“這是新人的簡曆,都收上來了。”
秦隽從近半米高的簡曆中拿起一份,“你提前看過沒有?”
龍浪白忙着喝水,顧不上說話,搖了搖頭。
秦隽又問:“你覺得魔宮這些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能什麼情況?跟以前一模一樣。”龍浪白吊兒郎當,“混日子的,想發财的,哦,還有塞進來的眼線。”
龍浪白确實混不吝沒正形,但心裡門清,不然也不會心甘情願讓秦隽來管事,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雖然你很辛苦,但工作時候稱職務,叫我宮主。”
龍浪白:“好的姐姐,知道了姐姐。”
秦隽:“……”
她站起身,指尖點點放在桌上的那份新人簡曆。
“還有,下次魔宮收人的時候記得做背調,别什麼大膽狂徒都收進來。”
紙上龍飛鳳舞,年輕人的夢想閃耀又大膽。
個人經曆:
七歲曾被一百三十六名五渡修士追捕逃出生天;
十歲曾憑一己之力完成正反四象陣;
十二歲曾獨自完成紫符繪制;
十五歲曾降服六渡級别兇獸;
十七歲孤身進入魔域——
龍浪白皺起眉頭,“這是哪兒來的嚣張小子?”
以及——
祝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