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書包都在。”孟辭盈不願意離去。
胡幽生氣了,眼神脅迫式的看向孟辭盈,剛做完美甲的手指伸了出來,指着孟辭盈說:“是不是想被毀容啊?我這長指甲挺利的,刮破東西特别适合。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一個人跑來這裡找許昀然,說是他妹妹,鬼才信。”
“信不信由你。”孟辭盈的臉色也開始不好,她知道跟許昀然裹一起的人都不是好人。
說完,孟辭盈又故意很平靜的說了一句,“其實許昀然有喜歡的人,不是你。”
“我操!”
胡幽被這句話徹底激怒,站起身來,伸手一把将孟辭盈推出了falling包廂,把纖弱女生按到走廊的牆上。
胡幽的幾個跟班很快也跟出來,要一起來為虎作伥。
胡幽經常跟人打架,她真還沒見過眼前這個乖乖女這麼嚣張的角色。
胡幽好不容易跟許昀然來到了暧昧期,正春心蕩漾呢,沒見美甲都重新做了。
這是好事将近。胡幽要跟北高的著名大帥哥許昀然在一起了。
結果孟辭盈出現不到十分鐘,就給胡幽迎面潑冷水。
她說許昀然喜歡的人,不是胡幽。
胡幽一手掐纖弱女生脖子,一手高高揚起,要重重的落下狠煽她耳光之際,一隻精瘦有力的長手拉住胡幽的手腕。
“幹什麼呢?”那人說。
背着走廊孔燈燈光而站立的他長得很高,剛上高三身高就過了一米八,寬肩緊腰外加一雙大長腿的身形有些瘦,但又不是那種無力的瘦,是每一寸肌肉都帶着勁道的那種瘦。
身上滿斥凜冽的海洋跟冰雪的氣息,整個人給人印象特别冷。
即使剛才他跟一個女人在隐秘角落裡調情玩欲,那麼熱烈的事情剛做完,他渾身上下,此刻每一處也是涼薄的。
“這女的欠揍。”胡幽回答。
胡幽本想大聲罵是誰那麼讨厭,多管閑事,見到拉她手腕的人是靳景和,嚣張氣焰一下就滅了。
“怎麼欠揍了?”幽深又逼仄的廊道裡,男生杵在孟辭盈面前,像棵挺拔的樹,能把她完全的護在他的身影裡。
是護嗎。
孟辭盈這一刻有了這樣放縱的錯覺,可是垂眸一看,他戴在手上那塊腕表,又再想到适才他這隻戴表的手好像是搭過豔女突翹的屁股,便自制的要求自己别多想。
“她想搭許昀然,目中無人的跑進falling,想拿許昀然的書包。”胡幽生氣的說。
靳景和不屑的勾了一下唇角,“她是許昀然的表妹,他們有同一個姥爺,别瞎他媽吃醋。”
“什麼?許昀然什麼時候有表妹了?”胡幽被靳景和這麼一貶低,臉上讪讪的,大姐大的氣場一下就散了。
不知道是因為她錯怪了孟辭盈,還是因為被氣場攝人的靳景和罵了,胡幽很快帶着她的姐妹們走了。
燈光忽明忽暗的廊道裡隻留下孟辭盈跟靳景和。
靳景和點了根薄荷爆珠煙,夾到手裡,語調很平的說:“許昀然剛才說肚子餓,出去吃東西了,他等會兒就回來。”
“哦。”孟辭盈答應。她垂下頭去,不敢看他眼睛。
在幽暗之中,她覺得他的眼睛比天花闆上嵌的孔燈亮多了。
他一直站在她面前,讓孟辭盈的視線無處安放。
今天不是她第一次見他,卻是第一次他們的距離如此拉近。
在這間叫玫瑰偏愛的酒吧裡,在這間叫做falling的包廂門口。
見到靳景和站在走廊裡,也不進去,包廂裡喝到興頭上的人喊他:“景爺,來啊,快來,剛才你跟梨梨姐去外面搞什麼了?時間也太長了吧,都知道你行,但不知道你這麼行。哎喲喂,我去,景爺,你就是我的偶像,永遠他媽持久硬.挺得讓所有女人都遭不住。”
他們這群人,似乎說話全是粘腥帶葷的,小小年紀,就已經将吃喝玩樂的人生各種體驗透了。
孟辭盈想怪不得葉玉香成天對許昀然那麼焦慮,每天就看看他都跟什麼人混在一起就行了。
靳景和意興闌珊的抽着細煙,也不管那幫人怎麼恭維巴結他,一直不做聲的陪孟辭盈站着。
很久,包間裡的音樂調大了,是Billie Eilish的「bad guy」。
胡幽她們幾個穿了超短裙的女生随着樂聲,身段妩媚的扭了起來。
“我到外面去等許昀然好了。要是他回來了,麻煩你告訴他,他媽媽在着急找他。”
聽到歌詞「I’m only good at being bad 」時,孟辭盈轉身走了。
靳景和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女生纖細又幹淨的背影,這才滅了那根沒抽完的煙,走進了樂聲嘈雜的包廂。
這是靳景和跟孟辭盈第一次認真的靠近,短暫的共處之後,他們分道,然後反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