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有些茫然地跟着索菲亞身旁,剛才她聽到的“小隊”正在向這裡集結,一共有六個人,四個女人,兩個男人,加上克裡斯汀就是七個了。
其他人都是年輕的陌生面孔,看到克裡斯汀,他們的表情也有些困惑,同時還有些戒備地打量着克裡斯汀身上華麗的衣裙。
确實,他們身上穿的都是破舊的衣服,隻是用來蔽體的,跟克裡斯汀相比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折讓克裡斯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打算渠道避難所就換一身和他們差不多的衣服,身上的這件看看能不能拆開,做别的用途。
索菲亞語氣輕快,說道:“這是我的老朋友,名叫克裡斯汀,我們已經有将近二十年沒見過了,她是非常厲害的女巫,有她在,我們肯定會活得更好一些。”
克裡斯汀在索菲亞說到“女巫”的時候吓了一跳,忍不住碰了一下她的手臂。
“沒事的。”索菲亞拍拍她的手,“現在跟從前已經完全不同了,惡龍摧毀了所有城市,要了很多人的命,隻有擅長巫術、魔法的人才能保命,因此,大家也就不再想着獵巫了。”
索菲亞指向其中一個拿着盾牌的女孩,“維布克,剛才惡龍吐焰的時候,就是她用刻了秘名語的盾牌幫我們抵擋了攻擊。”
克裡斯汀看向那個名叫維布克的女孩,向她道謝,但是她已經别過臉去,不自然地捋了捋鬓角的碎發。
之後再說吧……
負責觀察巨龍動向的三人仰頭凝視着天際,突然大吼:"快躲!"嘶啞的吼聲劃破長空。
隊伍瞬間凝固在原地,小隊成員迅速聚攏成防禦陣型。
維布克一個箭步沖到最前方,精鋼打造的鸢尾盾高高舉起,反射着陽光。
"以我為中心!"她低吼着,肌肉繃緊的臂膀上青筋暴起。
克裡斯汀被這樣緊張的氛圍感染,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天空中的陰影驟然放大。那頭暗紅巨龍去而複返,骨翼劃破雲層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每一次翼展都掀起狂暴的氣流,克裡斯汀的鬥篷被吹得獵獵作響,細碎的石子拍打在皮甲上噼啪作響。與上次不同,這次她終于能看清這頭可怖生物的全貌——嶙峋的骨刺沿着脊椎蔓延,暗紅鱗片在陽光下泛着血鏽般的光澤,而最令人膽寒的是那張不斷擴張的巨口。
"神明在上..."隊伍裡的人顫抖着喃喃自語。
巨龍喉嚨深處亮起不祥的紅光,細密的獠牙間滲出硫磺味的白煙。
克裡斯汀能感覺到熱浪撲面而來,她甚至聞到空氣中那股不知名的焦糊氣味。
"Hoc Sigillum Me Ab Igne Defendat!"維布克的咒語如銀瓶乍破。盾牌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淡藍色屏障像水波紋般蕩漾開來,在千鈞一發之際形成半透明穹頂。
克裡斯汀看見火球撞擊屏障的瞬間,魔法能量如暴雨中的湖面般劇烈震蕩,灼熱氣浪讓屏障外的灰燼高高掀起,卷成幾英尺高的“鬼影”。
維布克的雙臂在沖擊下微微發抖,但她死命咬着牙紋絲不動。
克裡斯汀想要幫她一把,被她吼開了:“待着别動!我能應付!”
“十個人是這個盾牌能遮擋的最大數量,再多就遮不住了。”索菲亞對克裡斯汀解釋,“有人看到從避難所離開了三個人,往這個方向來了,我們就是過來找他們的,沒找到。現在來看,兇多吉少,不過我們遇見了你,也算是幸運了。”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克裡斯汀看過,這周圍已經化成廢墟了。
“那些蠢貨,他們覺得惡龍之所以襲擊我們,是因為我們對路西法不敬,隻要虔誠地信仰路西法,惡龍就不會攻擊我們。”索菲亞說到這裡,表情隐忍着憤怒。
克裡斯汀有些愣怔,路西法需要人信仰他嗎?
應該是需要的吧,但是好像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這件事情,也許是他的信衆夠多,也許是自己對他有什麼誤解。
索菲亞提起這件事就很生氣,多說了幾句:“他們找到了召喚路西法的秘名語,偷偷跑到了這裡來舉行召喚儀式,向路西法表白投誠的心意,但是顯然,他們隻是在自尋死路,反正避難所的食物也不快不夠了。”
熱浪消退,小隊重新散開,繼續出發,索菲亞提醒大家要要快腳步,但是大家的狀态都不太好,根本走不快。
克裡斯汀在小隊當中,聽着索菲亞講述着避難所的資源狀況,一邊觀察着他們一路走來的景象。
這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大心力,因為周圍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片荒蕪,目之所及全部都是黑紅色,或者黃土的顔色,植被已經被全部燃燒,動物也沒了,這樣的景象看久了,心情也會變得很低落。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克裡斯汀忽然問。
索菲亞正在細數避難所還剩下的土豆,聽到克裡斯汀這麼說,頓了一下,“大概就是從我們分開的時候吧,哈布斯堡附近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争,據說是天使和惡魔開戰了,但具體什麼情況沒人說得清,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出現了七條惡龍,把這裡燒得什麼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