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時的出現讓郭靖又喜又憂。
“銀姐……”
一聲的呼喚滿滿都是委屈的聲調。
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娃啊。雖然笨是笨了點,但也不該被打成這個樣子。
銀時掃過郭靖的臉上和身上那一條條被鞭子打出來的血痕,眼光冷了下來。
而這邊,朮赤還在努力的想要把鞭子從銀時的手中抽出來,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鞭子就如同生根在了銀時的手上一般,竟是紋絲不動。羞惱之餘,朮赤也對眼前這個小女孩産生了警惕。
“該死的家夥……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居然敢對我無禮,你就不怕死嗎?”
“知道啊,你不就是那個這個沙漠的漠長的兒子嘛!”
“什麼漠長,那叫酋長!!”
“簡單來講就是村長的兒子。”
“越說感覺等級越低了,你這家夥故意的嗎??”
“反正不管怎麼說,你就隻是個兒子啊。”
“你……你找死!!”
憤怒至極的朮赤突然将他腰間的闊刀拔了出來就想砍向銀時。結果銀時突然松開了拽着鞭子的手,朮赤頓時失去重心狠狠的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那兩名手下見狀連忙上前将朮赤扶起。自覺自己臉面掃地的朮赤大怒吼道:“給我把這個死丫頭給殺了!!”
得到命令的兩名手下紛紛抽出刀毫不猶豫的就要對銀時痛下死手。
而銀時也怒了。
“你這家夥……居然對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都毫不留情!你才應該去死!!”
銀時拿出了随身帶的木刀,輕而易舉的就将兩名士兵給打倒在地。
不僅是朮赤吃了一驚,連郭靖也傻乎乎的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的看着銀時。
看起來更傻了。
(銀姐……好厲害啊!!)
放倒了兩個士兵的銀時慵懶的用他那死魚眼看向朮赤:“說你是個兒子還不服氣了?心眼這麼小脾氣又這麼大實際上也沒點本事不過是運氣還可以占了基因的好處這才被你混出個人樣。居然連一個六歲的小孩子都可以打成這副模樣……但凡你的運氣跟那邊那個阿呆一樣,早已經不知道掉進哪個坑裡等死了吧?”
朮赤被銀時的一番話說的惱羞成怒:“居……居然看不起我……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着吧……”
銀時掏了掏耳朵,對着郭靖道:“看見了嗎,阿呆。這就是無能廢犬的怒吼。”
“你……你……”
突然間遠處号角聲響,衆軍士道:“大汗來啦!”衆軍士擁着鐵木真馳來。
朮赤趕忙迎上去叫了一聲:“爹爹!”
前日鐵木真在那一戰中被哲别一箭射中,傷勢極重,在激戰時強行忍住,收兵之後,竟痛暈了數次。大将者勒米和鐵木真的三子窩闊台輪流用口吸吮他創口瘀血,或咽或吐。衆将士與他的四個兒子在床邊守候了一夜,到第二日清晨,方脫險境。
蒙古兵偵騎四出,衆人立誓要抓住哲别,将他四馬裂體,亂刀分屍,為大汗報那一箭之仇。第二日傍晚,一小隊蒙古兵終于遇上哲别,卻被他殺傷數人逃脫,但哲别也受了傷。鐵木真得訊,先派長子追趕,再親率次子察合台、三子窩闊台、幼子拖雷一齊趕來。
“找到人了沒有?”鐵木真問道。
朮赤連忙向黑馬一指,道:“爹爹,找到那賊子的黑馬啦!”
“我不要馬,要人。”
“是,咱們一定能找到。” 朮赤說着的時候,鐵木真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士兵,問道:“發生什麼事?”
朮赤躊躇了起來。他可不敢告訴鐵木真是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打成這樣的。一來自己的尊嚴不允許,二來,要被自家爹爹知道自己這麼丢臉肯定會大怒的。
想了想,他居然說道:“就是他們,爹爹,是他們窩藏了哲别!”
銀時皺起眉頭,而郭靖則眼神慌亂了一下。
因為有鐵木真的撐腰,朮赤又一次趾高氣揚的回到銀時和郭靖的面前,喝道:“你說不說?”
郭靖被他打的傷口依然隐隐作痛,如今聽到他這麼一吼,滿臉倔強,大喊: “我不說,我不說!”
“喂,你這個白癡!!”
銀時連忙敲了郭靖一記腦袋。這麼一說誰都知道他窩藏罪犯了。
果然俗話說得好: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鐵木真聽這孩子說話天真,不說“不知道”而說“我不說”,那必是知曉哲别的所在,低聲對三子窩闊台道:“你去騙這小孩說出來。”
窩闊台笑嘻嘻的走到郭靖面前,從自己頭盔上拔下兩根金碧輝煌的孔雀翎毛,拿在手裡,笑道:“你說出來,我把這個給你。”
郭靖仍道:“我不說。”
銀時已經對郭靖的腦子絕望了。見鐵木真似乎并不像朮赤那樣暴躁,索性放任态度看向遠方了。
結果,見利誘郭靖不行,鐵木真的二子察合台幹脆喊道:“放狗!”
他的随從軍士當即從後隊牽了六頭巨獒過來。
蒙古人性喜打獵,酋長貴人無不畜養獵犬獵鷹。察合台尤其愛狗,這次追蹤哲别,正用得着獵狗,是以帶了六頭獒犬,這時放将出來,先命六犬環繞着黑馬周圍一陣亂嗅,然後找尋哲别藏身的所在。六頭巨獒汪汪吠叫,在茅屋中不住的奔進奔出。
郭靖與哲别本不相識,但前日見他在戰陣英勇異常,不禁欽佩,而給朮赤抽了這幾鞭之後,心裡怒極,激發了天性中的一股倔強之氣,呼哨一聲,呼出自己的牧羊犬來。這時察合台的六犬已快嗅到幹草堆前,那牧羊犬聽了郭靖的号令,守在草堆前,不許六犬過去。察合台大聲呼叱,六頭巨犬同時撲了上去,一時犬吠之聲大作,七頭狗狂吠亂咬的打了起來。那牧羊犬身形既小,又是以一敵六,轉瞬間就被咬得遍體鱗傷,可是十分勇敢,竟自不退,負隅死鬥。郭靖一面哭,一面呼喝着鼓勵愛犬力戰。鐵木真和窩闊台等見狀,早知哲别必是躲在草堆之中,都笑吟吟的瞧着七犬相鬥。
唯獨銀時,看着這樣的郭靖若有所思。
朮赤見衆人的視線都被狗鬥吸引住了,想起自己受到的奇恥大辱越發憤怒,竟舉起長刀往郭靖頭頂劈了下去。
銀時注意到了,眼見這個混賬東西居然真要把這孩子身首異處,正要出手,結果突然草堆中一柄斷頭馬刀疾伸出來,當啷一聲,雙刀相交,朮赤隻覺手裡一震,險些把捏不定。衆軍士齊聲呼叫,哲别已從草堆裡躍了出來。
他左手将郭靖一扯,拉到身後,冷笑道:“欺侮孩子,不害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