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下,最容易受到傷害的永遠都是最弱小的女人和孩子。
“哈——哈——哈——”
狼狽的身影和淩亂的步伐出現在山野邊。哪怕早已經累的喘不過去,少女卻依然沒辦法停下疲軟的雙腿,滿眼的驚慌失措時不時的向後探望,隻擔心會出現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結果,不安的想象化為了現實。幾個地痞流氓竄了出來,帶着惡心下流的笑容将她撲倒在地。
“放開!!放開我!!!!”
少女微弱的反抗力道在強壯的男人面前就如同蝼蟻一般不值一提,對他們而言甚至是提高興緻的調劑品。充滿惡意的笑聲流淌着,少女竟鼓起了最大的勇氣,抓起了手邊的石頭用力的敲在了騎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頭顱上。
即使弱小如少女,石塊的硬度還是成功的敲破了男人的腦袋,頓時鮮血直流。
男人愣了愣,繼而勃然大怒,抓起了少女的腦袋就往地上猛磕。第一下,少女隻感覺頭昏眼花。等第二下的時候,她隻感覺惡心想吐。再到第三下,她隻想盡快死掉。
腦袋下面濕濡的血水,少女已經徹底沒有了反抗的勇氣和力氣。
死掉吧……死掉吧……死掉吧……
絕望,已經徹底的将她掩埋了……
“啊——————”
男人們突然發出了慘叫聲,繼而出現重重倒地的聲音,
少女本想去看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此時的她早已經氣若遊絲,估計也離死亡不遠了。在她的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名女子進入了她的視線。
孫婆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的位置,回憶着過去那段黑暗的往事,如今卻也能淡然一笑。
“那個時候,林朝英小姐湊巧經過,不僅殺了那幾個人,還把我從鬼門關裡救了回來。對我而言,她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恩情的大恩人。我這條命是她所救,自此,我的性命也該是屬于她的。我打聽她的蹤迹,花了很長的世界才總算在别人的幫助下來到這裡,然而卻不想林小姐卻已經辭世了……”
想起林朝英,孫婆婆依然忍不住露出哀傷的神情,連一旁沒有搭話的林師姐也垂下眼眸。
“恩人已逝,我依然活着。既然我無法在她生前侍奉,死後我也理應為她守墓。我請求林師姐讓我留在這裡,林師姐也拗不過我,讓我住了下來。”
聽完孫婆婆的過往,桂感慨道:“原來如此,你就是為了恩人守墓才在這個地方住了這麼長的時間啊。林師姐也是嗎?”
林師姐微微一愣,卻是輕輕搖頭。孫婆婆代為解釋道:“她也是為了守墓而呆在這裡的。隻不過,師姐跟我不一樣,她自小便是跟着林朝英小姐的。”
若說孫婆婆是因為恩情而守在這裡,那麼林師姐便是因為忠誠而守着。對此,桂對她們是相當的佩服。
“哪怕人性經不住推敲,但不管是什麼時候也還是會有忠義之士存在呢!”
孫婆婆笑了:“哪有什麼忠義之士,不過就是守個墓而已。隻是僅僅隻有我們兩人也太孤寂了,所以,當發現莫愁這個小姑娘被遺棄的時候才會收留她罷了。多了個孩子,這兒也總算多了一點人氣啊。”
桂看得出來,雖然那位林師姐沉默寡言,但是孫婆婆倒是真的挺愛唠嗑的,估計也是因為平常悶壞了吧,難得見到有人,也就打開了話痨子。
不過想想也奇怪,畢竟她可是從妙齡少女的年代一直寄宿在這個墓地裡,怎麼可能不寂寞呢。也正因如此,桂是更加的佩服她們。
“那她又是為什麼要住在這樣的地方?”陳玄風問道。
“她”指的自然是林朝英。
“你們的武功都是她教的吧?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怎麼就住在這個地方?”
在聽見“林朝英”這個名字後,陳玄風和梅超風都把認識的人包括聽過的傳聞幾乎翻查了一邊,但都沒能從記憶裡翻出有關這個名字的任何記錄。
“這個……”
孫婆婆欲言又止,看向了林師姐。林師姐頓了頓,輕輕說道:“因為……想要研究最厲害的武功。”
當下,陳玄風和梅超風都震驚了。日複一日隐居在這個墓地裡,隻為了要創造最厲害的武功。這般的堅韌怎能不讓人佩服?
“那麼,她成功研究出來了嗎?”
林師姐露出了笑容:“當然。”
“有驗證過嗎?”
“什麼?”
“驗證。”桂理所當然說道,“既然被稱之為‘最厲害的武功’,那麼,應該要驗證才對吧?不然又如何能确定這個是不是真的‘最厲害’呢?而事實上,你們并沒有驗證吧?”
桂的話讓她們竟是啞口無言。
“師傅……病逝……”
“但武功确實的傳給了你吧?你沒有想過代替你師傅驗證這個武功天下第一嗎?”
“我……”
孫婆婆接過來說道:“我們的祖師爺,也就是林朝英小姐有過規定,凡入我派者都不能私自下山。”
“原來如此。”桂點了點頭,“但是,為了驗證祖師的武功而下山,這個并不屬于‘私自‘私自’下山吧?”
面對桂刁鑽的問題,一時間,孫婆婆和林師姐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看到她們這般,桂也沒有強求要得到答案,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說起來,為什麼會不讓下山?如果不讓下山的話,那你們平日的生活起居所需要用到的物品怎麼辦?”
“這個……我定時會去采購……”
“所以還是會下山的啊。”
孫婆婆卻搖搖頭。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說到底,所謂‘不得私自下山’指的并不是下山一時半會,而是離開古墓,”
“那不是更不對了嗎?”桂幹脆抱起手臂說教道,“如果真正的含義是‘不能離開古墓’,那這個意思不就是連走出這個墓地都不可以嗎?但事實上你們都還是可以随便走出去的啊!這個的嚴苛範圍是比‘不能下山’更加嚴重的哦!”
孫婆婆有點慌亂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
“那麼,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真正的說法應該是怎樣的呢?還是說原本你們祖師雖然武功很厲害,但實際上語法卻并不怎麼厲害呢?我覺得接下來我們可以好好探讨一下中文的博大精深……”
已經跟桂有過幾年近距離相處的陳玄風和梅超風夫婦默契十足的插嘴道:“閉嘴把你。”
大受打擊的桂蹲角落去了,已經熟悉桂秉性的夫妻兩人是完全無視。
“冒昧問一下,你們的武功可有名堂?”
“當然,它叫‘玉女心經。’”
“玉女……聽着名字,是隻有女子才能練的武功啊!”
“倒不盡然,當初小姐……師傅傳授功法的時候并沒有強調隻能女子實習。所以,這名字大概隻是形容姿态柔美吧。”
桂聽到這句話猛然擡頭:“如果這樣的話就不應該叫‘玉女心經’了,而是‘柔軟心經’才對!畢竟不是隻有女人才可以柔軟的對不對?男人也可以做到柔軟的對不對!也就是說果然你們的祖師爺語文的确不怎麼好啊!”
“行了,閉嘴吧你!!”
面對夫婦的再一次暴擊,桂崩潰了。
“太過分了!你們夫妻好就是好了對吧?我對你們來說就是外人對吧!!”
“不,實際上你就是外人吧!”
桂已經掩面哭泣的跑出去了,邊跑還不忘烙下狠話:“你們就一輩子相親相愛去吧!你們就一輩子兩個人在一起吧!我再也不跟你們玩了!!”
陳玄風&梅超風:“………………”
不明所以第一次遇到這般情況的孫婆婆和林師姐一臉懵逼。
“她……沒事吧?”
“啊,沒事,不用擔心,大概半柱香左右她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面對陳玄風異常“冷漠”的語氣,孫婆婆和林師姐都啞口無言了,以至于都忘記來一句“就這麼跑出去可能迷路”的提醒。
而最終的結果是,桂成功迷路了。
看着昏暗幾乎見不到一絲光亮的漆黑地道,桂默默的嘟囔了一句。
“……這裡是哪裡?”
雖然知道迷路了,但是桂倒是不顯得慌張。他一手摸着石壁,一邊慢慢的往前走着。直到發現前方的盡頭出現非常微弱的光亮。
桂毫不猶豫的向着光亮的方向走去了,然後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扇石門。而光亮則是在裡面通過縫隙透出來的。
推開石門,一股寒涼的氣息便撲面而來。這裡居然是墓室。隻見空空曠曠的一座大廳上并列放着四具石棺。凝神細看,見一具石棺棺蓋已密密蓋着,另外三具的棺蓋卻隻推上一半,也不知其中有無屍體。
而那位李莫愁小姑娘便就坐在這裡。見到桂突然出現,她吓了一跳,繼而生氣的喊道:“你怎麼可以随便進來?”
“你們祖師大人就是睡在這裡啊!”
桂一邊感歎着,一邊走到棺前,全然無視李莫愁的怒氣。
“喂,你這家夥不準無視我!”
“四具棺材……其中一個已經有人了,剩下的三個空棺……莫非就是給你們三個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