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何難?莫非你們忘了自身中了附骨針?痛苦個兩三年後自然也會死去!”
“弟子未曾有一時半刻忘記,隻是,弟子所犯罪孽深厚,僅僅附骨針根本不足以彌補,故希望恩師能允許我們以削骨肉的方式彌補罪孽!!”
又是許久的沉默,最終卻是聽到黃藥師幽幽的歎息。
“……你們的确犯下足以死一千次的大錯。”
“但是……”
黃藥師看了看陳玄風,又把視線放在了梅超風身上。
“昨晚你的眼淚确實發自内心。就憑這一夜的眼淚,讓你們再活幾年罷。”
這的确是從未想過的結果,陳玄風和梅超風都猛然擡起頭,滿臉神色都是難以置信。
“附骨針上的藥性,一年之後方才發作。這一年之中,有三件事給你們去做,你們辦成了,到桃花島來見我,自有法子給你們拔針。”
梅超風陳玄風大喜,忙道:“弟子赴湯蹈火,也要給恩師辦到。”
黃藥師冷冷的道:“你知道我叫你做甚麼事?答應得這麼快?”
兩人不敢言語,隻自磕頭。
黃藥師不再看他們,而是看向遠方,道:“第一件,你們把《九陰真經》盜走了,還回來,并且這期間要是給人看過了,就把他殺了,一個人看過,殺一個,一百個人看過,殺一百個,隻殺九十九人也别來見我。”
陳玄風當即磕頭說道:“師父,《九陰真經》是弟子偷去,偷去後也隻有弟子一人看過,連師妹也未曾有看過的機會。師妹所學皆是弟子學習後才教予師妹的!至于《九陰真經》原本……不敢欺瞞恩師,原本已經被我毀去了!”
黃藥師雙眼一眯:“毀去了?”
陳玄風戰戰兢兢,但還是答道:“是的……原本已經毀去,但經書的内容已被我記錄在别處……全刻在了我的身上!”
說罷,陳玄風将上衣脫去,黃藥師看見陳玄風身上密密麻麻的圖文,立即認出正是真經的内容。
“因為擔心經書會被人偷去,于是弟子便大膽将經書刻在身上。當初為我刻字的人也已經在事後被我滅口了!所以,請師父放心,絕對沒有第三個人!”
梅超風聽到這裡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哪怕他們交好的時候陳玄風都不會脫去上衣。
黃藥師看陳玄風的模樣,知道他大概沒有說謊,故點點頭。
“既如此便罷了。你将經文全部抄寫出來,之後将你身上的毀去。”
陳玄風道:“弟子領命!”
隻聽他又道:“你曲、陸、武、馮四個師兄弟,都因你受累,靈風已回,你們去把乘風,默風,眠風找來,這是第二件。”
梅超風陳玄風一一應了。
黃藥師仰頭向天,緩緩的道:“《九陰真經》是你們自行拿去的,經上的功夫我沒吩咐教你們練,可是你們自己練了,你們該當知道怎麼辦。”隔了一會,說道:“這是第三件。”
陳玄風梅超風一時不明白師父之意,垂首沉思片刻,方才恍然,顫聲道:“待事情辦成之後,弟子當把九陰白骨爪和摧心掌的功夫去掉。”
黃藥師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道:“去祭拜你們師母吧。哪怕你們叛逃,她也依然一直記挂着你們。”
原就留了一夜眼淚的梅超風聽到這句話淚水忍不住再次流出。
陳玄風梅超風準備離去,黃藥師突然叫住了他們。
“那個白頭發的女娃,是什麼人?”
“回恩師,她名叫銀子,是蒙古人。”
“銀子?”黃藥師嫌棄的蹙眉,“還真是一點品味都沒有的名字。”
“哈秋!!”
銀時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桂擡頭看了過去:“感冒了嗎?可是不是都說笨蛋是不會感冒的嗎?看來都是謠言啊!”
“誰是笨蛋啊混蛋?就算真的是笨蛋,睡在這麼陰涼的地方都會感冒的吧!如果這都不感冒,那絕對是笨蛋之中的笨蛋王了!”銀時忿忿不平的吐槽道,順便看向了那個所謂“笨蛋之中的笨蛋王”周伯通。此時的他正大字型的躺在石頭上呼呼大睡。
昨晚事情過後,銀時他們畢竟還不算是被主人家承認的客人,曲靈風勉強算是得到師傅的認可可以回來,但也絕對不敢随便安排,于是,銀時和桂幹脆帶着三個小孩回去周伯通的岩洞裡休息了。
李莫愁從有記憶起便是睡在活死人墓裡,睡的自然也是石床,因此在洞裡睡覺倒是不覺得難受。郭靖在蒙古生活清苦也不覺得有什麼,唯獨完顔康這位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一整晚都沒能睡覺,好不容易眯過去了,卻也感覺全身酸痛,實在難受至極。
桂子見狀,道:“明天我們就回去吧。”
完顔康意識到桂指的是回王府,竟是有些不舍。
“那麼快嗎?”
“你出門的原因已經實現了不是嗎?更何況……”頓了頓,桂認真說道,“你有事情要問王妃的吧。”
完顔康想起了曲靈風說過的他母親的過去,早已經這幾日想清楚的完顔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