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毒?就是跟這裡的島主同等級的五天王之一?”
“什麼五天王啊?那個叫五絕!你怎麼這麼笨呢!”
桂頓時大受打擊,整個人都布滿了陰影。
銀時直接無視,問道:“因為他是個很陰毒的人所以叫吸毒嗎?”
“不是不是,因為他是擅長用毒這才有這個稱号!”
“所以,你中毒了?”
“那倒沒有,我中了歐陽鋒一掌,痛入心肺,半晌動彈不得……”
“等一下,歐陽鋒是誰?”桂突然擡頭問道。
“歐陽鋒就是西毒啊!你這都不知道嗎?”
“誰知道啊,我們本來對這些就不熟悉!”銀時不在意的摳了摳鼻屎,然而還是有個在意的地方,“不過,這名字好像跟某個人的很像啊!”
“銀子小姐的記性真好,沒錯,就是我曾經提到過的,西毒歐陽鋒是我的叔父哦!”
不知道何時再次出現的歐陽克滿臉笑容的對銀時說道。連周伯通都沒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差點跳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啊……不對,你剛才說了是西毒的侄子!西毒的侄子這麼厲害的嗎?”
“在死纏爛打方面的确很厲害!行了,把他當透明的就好了,繼續吧。”銀時冷漠的說道。
“怎麼奇奇怪怪的……算了。我受傷了,但見他奔入靈堂,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舍命追進,隻見他搶到師哥靈前,伸手就去拿供在桌上的那部經書。我暗暗叫苦,自己既敵他不過,衆師侄又都禦敵未返,正在這緊急當口,突然間喀喇一聲巨響,棺材蓋上木屑紛飛,穿了一個大洞。 ”
桂立即道:“假死?”
周伯通猛點頭道: “是啊。居然被你猜出來了!原來我師哥死前數日,已知西毒在旁躲着,隻等他一死,便來搶奪經書,因此以上乘内功閉氣裝死,但若示知弟子,衆人假裝悲哀,總不大像,那西毒狡猾無比,必定會看出破綻,自将另生毒計,是以衆人都不知情。那時我師哥身随掌起,飛出棺來,迎面一招 ‘一陽指’ 向那西毒點去。歐陽鋒明明在窗外見我師哥逝世,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這時忽見他從棺中飛躍而出,隻吓得魂不附體。他本就對我師哥十分忌憚,這時大驚之下不及運功抵禦,我師哥一擊而中, ‘一陽指’ 正點中他的眉心,破了他多年苦練的 ‘□□功’ 。歐陽鋒逃赴西域,聽說從此不履中土。我師哥一聲長笑,盤膝坐在供桌之上。我知道使 ‘一陽指 ’ 極耗精神,師哥必是在運氣養神,當下不去驚動,徑行奔去接應衆師侄,殺退來襲的敵人。衆師侄聽說師父未死,無不大喜,一齊回到道觀,然而隻見我師哥身子歪在一邊,神情大異。我搶上去一摸,師哥全身冰涼,這次是真的仙去了。師哥遺言,要将《九陰真經》 的上卷與下卷分置兩處,以免萬一有甚麼錯失,也不緻同時落入奸人的手中。我将真經的上卷藏妥之後,身上帶了下卷經文,要送到南方雁蕩山去收藏,途中卻撞上了黃老邪。 ”
“然後就被他騙走了?”
“唉,倒也說不上一個騙字。”
“怎麼說?”
“那個時候,黃老邪跟他新婚的老婆在一起,還請我喝酒。後來黃老邪的妻子求我借經書一觀。她說她不懂半點武藝,隻是心中好奇,想見見這部害死了無數武林高手的書到底是甚麼樣子。我自然不肯。黃老邪對這少年夫人寵愛得很,甚麼事都不肯拂她之意,就道: ‘伯通,内子當真全然不會武功。她年紀輕,愛新鮮玩意兒。你就給她瞧瞧,那又有甚麼幹系?我黃藥師隻要向你的經書瞟了一眼,我就挖出這對眼珠子給你。 ’ 黃老邪是當世數一數二的人物,說了話當然言出如山,但這部經書實在幹系太大,我隻是搖頭。黃老邪不高興了,話裡話外好像暗示要去找我其他師侄的麻煩!那時我就說道: ‘黃老邪,你要出氣,盡管找我老頑童,找我的師侄們幹麼? ’ 他夫人轉頭對黃老邪道: ‘看來《九陰真經》是給那姓歐陽的搶去了,周大哥拿不出來,你又何必苦苦逼他,讓他失了面子?’ 黃老邪笑道: ‘是啊,伯通,還是我幫你去找老毒物算帳罷。他武功了得,你是打他不過的。 ’ ”
銀時和桂秒懂:“哦,激将法。”
“我當然知道,但這口氣不肯輸。最後決定我們兩人比賽打石彈兒。每個人九個石子,誰最先把九個石子打進洞裡誰就赢,如果他赢了我就借經書給他夫人瞧瞧。 ”
“然後你就輸了?”
周伯通跳了起來,忿忿不平道: “不是,不是。是黃老邪壞得很,原本應該是我赢的,但那家夥忽然手指上暗運潛力,三顆彈子出去,把我餘下的三顆彈子打得粉碎,他自己的彈子卻是完好無缺。我隻好眼睜睜的瞧着他把餘下的彈子一一的打進了洞。這樣,我就算輸啦! ”
銀時死魚眼出來了,吐槽道:“搞什麼啊!五天王一個喜歡僞裝假死,一個喜歡趁火打劫玩偷襲,還有一個則喜歡幹流氓一樣不要臉的事!看來剩下兩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混賬!你在說誰喜歡幹流氓一樣不要臉的事?”
黃藥師的聲音傳了進來,然而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歐陽克感知到這是黃藥師以内功傳音,不禁感歎:“這就是東邪?好厲害的内功!”
銀時倒是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尴尬,大聲道:“你自己幹出了什麼事情自己沒點譜嗎?”
“哼!當時可說得明明白白,誰的九顆彈子先進了洞,誰就算赢。但沒有說不準使手段妨礙對方! ”
“還理直氣壯的啊喂!”
“他雖然使奸,但總是怪我自己事先沒料到這一步。”周伯通唉聲歎氣了起來,“再說,要我打碎他的彈子而自己彈子不損,那時候我的确也辦不到,心中也不禁對他的功夫很是佩服,于是就把經書拿出來了。讓她在天黑前還我。 ”
“然後就死活不肯還了?”
黃藥師進來了,一臉隐怒的看着銀時:“在你眼裡我究竟是有多不要臉?”
銀時倒不怎麼害怕,回答道:“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人不要臉則能天下無敵。”
黃藥師:“………………”
見黃藥師已經無話可說,銀時看向周伯通道:“行了,繼續吧。”
周伯通似乎沉浸在回憶裡,片刻後才繼續說道,語氣裡帶着些許懊惱。
“我見黃夫人一頁一頁的從頭細讀,嘴唇微微而動,倒覺得有點好笑了。 《九陰真經》 中所錄的都是最秘奧精深的武功,她武學一竅不通,雖說書上的字個個識得,隻怕半句的意思也未能領會。她從頭至尾慢慢讀了一遍,足足花了一個時辰。然後她又從頭再瞧起。不過這次讀得很快,隻一盞茶時分,也就瞧完了。之後,她把書還給我,笑道: ‘周大哥,你上了西毒的當了啊,這部不是《九陰真經》 ! ’ ”
“怎麼回事?”
“她說這是一部算命占蔔用的雜書,還問我真本的經文是怎樣的。我當然沒看過,畢竟這是師哥的遺訓,不管是誰都絕對不能偷看,更不能偷學《九陰真經》。但黃夫人卻說這本算命占蔔書是她五歲就讀着玩的,還可以倒背如流!我若不信,就背給我聽聽。之後她果真從頭如流水般背将下來。我對着經書瞧去,果真一字不錯。甚至從哪一頁中間抽出來問她,她都背得滾瓜爛熟,更無半點窒滞。黃老邪哈哈大笑。我怒從心起,随手把那部書撕得粉碎,火折一晃,給他燒了個幹幹淨淨。 “
銀時看向一旁的歐陽克:“真的嗎?”
歐陽克卻罕見的露出疑惑的神情:“若叔父真的得到了《九陰真經》一定會跟我說的,但是我并沒有聽說過。”
桂皺起眉頭,道:“莫非……燒的是真貨?”
銀時瞬間領悟,難以置信道:“不會吧?真的就是看了兩遍就全部背下來了?”
黃藥師露出了懷念并且驕傲的笑容,相對的,周伯通一臉懊惱: “是啊!我是怎麼都想不到黃老邪的老婆居然這麼有本事,就看了這麼一下就可以全部記下來!枉我還真以為被西毒掉包了,決定閉關五年再去西域找他算賬! 就這麼過了幾年,江湖上忽然有人傳言,說桃花島門下黑風雙煞得了《九陰真經》,練就了幾種經中所載的精妙武功,到處為非作歹。起初我還不相信,但這事越傳越盛。又過一年,丘處機忽然到我家來,說他訪得實在, 《九陰真經》 的下卷确是給桃花島的門人得去了。我聽了很是生氣,以為是黃老邪找西毒要過來了,結果後面才從那黑風雙煞那裡知道原來那日黃夫人借了我經書去看,隻看了兩遍,可是她已一字不漏的記住啦。她和我一分手,就默寫了出來給她丈夫了! ”
“原來如此,自己把真文全部默寫下來,然後騙你把原本給毀了,那麼天下就隻有他們才有!”
桂點點頭,而銀時則已經摳出了大鼻屎彈了出去,吐槽道:“看吧!果然很不要臉!”
黃藥師被銀時的動作以及話氣的有些升煙,然而卻沒有反駁。
桂問道:“之後你就來找他算賬對吧?”
“那當然!我把上卷《九陰真經》帶在身邊,以防經一離身,又給人偷盜了去,到了桃花島上,責問于他。黃老邪道: ‘伯通,黃藥師素來說一是一。我說過決不向你的經書瞟上一眼,我幾時瞧過了?我看過的《九陰真經》,是内人筆錄的,可不是你的經書。 ’ 我聽他強辭奪理,自然大發脾氣,三言兩語,跟他說僵了,要找他夫人評理。他臉現苦笑,帶我到後堂去,我一瞧之下,吃了一驚,原來黃夫人已經逝世,後堂供着她的靈位。”“我正想在靈位前行禮,黃老邪卻說是我害死她的!原來黃夫人為了幫着丈夫,記下了經文。黃藥師以那真經隻有下卷,習之有害,要設法得到上卷後才自行修習,哪知卻被陳玄風與梅超風偷了去。黃夫人為了安慰丈夫,再想把經文默寫出來。她對經文的含義本來毫不明白,當日一時硬記,默了下來,到那時卻已事隔數年,怎麼還記得起?那時她懷孕已有八月,苦苦思索了幾天幾晚,寫下了七八千字,卻都是前後不能連貫,心智耗竭,忽爾流産,生下了一個女嬰,她自己可也到了油盡燈枯之境。任憑黃藥師智計絕世,終于也救不了愛妻的性命。”
“黃老邪本來就愛遷怒旁人,這時愛妻逝世,心智失常,與我打了起來,這一架打下來,我在這裡呆了整整七年。 ”
“ 他打得我重傷嘔血,我逃到這洞裡,他追來又打斷了我的兩條腿,逼我把《九陰真經》的上卷拿出來,說要火化了祭他的夫人。我把經書藏在洞内,自己坐在洞口守住,隻要他一用強搶奪,我就把經書毀了。這麼一耗,就耗了七年。這人自負得緊,并不餓我逼我,當然更不會在飲食之中下毒,隻是千方百計的誘我出洞。我現在就跟他耗到底了,看看是誰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