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帝素知大輪明王鸠摩智是吐蕃國的護國法王,但隻聽說他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開壇講經說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雲集大雪山大輪寺,執經問難,研讨内典,聞法既畢,無不歡喜贊歎而去。保定帝也曾動過前去聽經之念。這信說與姑蘇慕容博談論武功,結為知己,然則也是一位武學高。這等大智大慧之人,不學武則已,既為此道人,定然非同小可。
本觀道:“本寺藏有六脈神劍經,連正明、正淳他們也不知曉,卻不知那姑蘇慕容氏如何得知。”
本因道:“本寺雖藏有此經,但說也慚愧,我們無一人能練成經上所載神功,連稍突擊堂奧也說不上。枯榮師波所參枯禅,是本寺的另一路神功,也當再假時日,方克大成。我們未練成神功,外人自不得而知,難道大輪明王竟有恃無恐,不怕這六脈神劍的絕學嗎?”
枯榮冷冷的道:“諒來他對六脈神劍是不敢輕視的。他信對那慕容先生何等欽敬,而這慕容先生又心儀此經,大輪明王自知輕重。隻是他料到本寺并無出類拔萃的高人,寶經雖珍,但無人能夠練成,那也枉然。”
本參大聲道:“他如自己仰慕,相求借閱一觀,咱們敬他是佛門高僧,最多不過婉言謝絕,也沒什麼大不了。最氣人的,他竟要拿去燒化給死人,豈不太也小觑了天龍寺麼?”
本因方丈道:“師叔估量敵勢,咱們若非趕緊練成六脈神劍,隻怕寶經難免為人所奪,天龍寺一敗塗地。隻是這神劍功夫以内力為主,實非急切間一蹴可成。正明,非是我們對譽官所邪毒袖不理,就隻怕大家内力耗損過多,強敵猝然而至,那就難以抵擋。看來譽字所邪毒雖深,數日間性命無礙,這幾天就讓他在這裡靜養,傷勢倘有急變,我們随時設法救治,待退了大敵之後,我們全力以赴,給他驅毒如何?”
保定帝雖然擔心段譽病勢,但他究竟極識大體,知道天龍寺是大理段氏的根本。大理段氏至今一百五十八年,間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社稷始終不墜,實與天龍寺穩鎮京畿有莫大關連,今日天龍有警,與社稷遇危一般無二,當下說道:“方丈仁德,正明感激無已,但不知對付大輪明王一之,正明亦能稍盡綿薄麼?”
本因沉吟道:“你是我段氏俗家第一高,如能聯共禦強敵,确能大增聲威。可是你乃世俗之人,台參與佛門弟子的争端,難免令大輪明王笑我天龍寺無人。”
枯榮忽道:“咱們倘若分别練那六脈神劍,不論是誰,終究内力不足,都是練不成的。我也曾想到一個取的法子,各人修習一脈,六人一齊出。雖然以六敵一,勝之不武,但我們并非和他單獨比武争雄,而是保經護寺,就算一百人鬥他一人,卻也說不得了。隻是算來算去,天龍寺再也尋不出第六個指力相當的好來,自以為此躊躇難決。正明,你就來湊湊數罷。隻不過你須得剃個光頭,改穿僧裝才成。”他越說越快,似乎頗為興奮,但語氣仍是冷冰冰地。
保定帝自然不會拒絕,六人開始了學習“六脈神劍”。“六脈神劍”譜在卷軸上。卷軸舒開,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黃之色,帛上繪着個果體男子的圖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紅線黑線繪着六脈的運走徑道。保定帝是一陽指的大行家,這“六脈神劍經”以一陽指指力為根基,自是一看即明。
賢者段譽倒在地上,見到帛軸上果體男子的展開圖,不由的想起了李清水的北冥神功,竟是下意識的認真看去。而在他盯着的期間,保定帝已經剃度完畢了,并且得到了法号:本塵。
突然,段譽感覺體内真氣鼓蕩,格外難受。
之前的北冥神功,段譽曾在夜間無事偷看時瞧瞧練習了,如今看到經脈圖,竟也下意識的練去,不曾想令他突然之間難受不已,似有什麼東西要突破皮膚而迸發出來。疼得他“哎喲,哎喲”的大叫出來。
保定帝急忙道:“你怎麼了?”
段譽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回事,口齒含糊道:“不知道,但我感覺胸膛快爆了!”
保定帝一驚,想給他傳功調息,但卻被枯榮大師給阻止了。
“本塵,諸業皆是自作自受,休咎禍福,盡從心生。你不必太為旁人擔憂,趕緊練那少陽劍吧!”
“這……”
保定帝還是放不下段譽,結果段譽不知不覺竟慢慢的平複下來了。
保定帝大喜:“譽兒,你怎樣了……”保定帝突然發現了什麼,噤聲了。
段譽倒是沒有發現,緩聲道:“我想着能不能讓氣過到别的地方,好像……好像成功了,現在好了一些……”
保定帝:“嗯……啊……确實……看起來是好了……”
段譽這時也感覺到異樣了。他低頭一看,隻見自己某處金雞獨立。
段譽先是一愣,繼而是難以置信的激動。
“我……我活過來了?!!”
保定帝瞧了一眼那凸出來的部位,有些尴尬:“嗯……确實……好了……不過譽兒……稍微收斂點……”
段譽這也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轉頭看去,隻見枯榮大師冷冷的注視着自己,不由打了個寒顫。
“對……對不起!驚擾各位了!”
“既然已經好了,本塵,繼續修煉。”
“是!”
保定帝乖乖的回去繼續練習少陽劍去了。
便在此時,鼻端忽然聞到一陣柔和的檀香,跟着一聲若有若無的梵唱遠遠飄來。
枯榮大師說道:“善哉,善哉!大明輪王駕到。你們練得怎麼樣了?”
本參道:“雖不純熟,似乎也已足可迎敵。”
枯榮道:“很好!本因,我不想走動,便請明王到牟尼堂來叙會吧。”
枯榮、本觀等最後再溫一遍劍法圖解,才将帛圖卷攏收起,都放在枯榮大師身前。
保定帝道:“譽兒,待會激戰一起,室劍氣縱橫,大是兇險,伯父不能分心護你。你到外面走走去吧。”
段譽心一陣難過,便道:“伯伯,我……我要跟着你,我不放心你與人家鬥劍……”,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聲音已哽咽了。保定帝心也一動:“這孩兒倒很有孝心。”
枯榮大師道:“譽兒,你坐在我身前,那大輪明王再厲害,也不能傷了你一要毫毛。”他聲音仍是冷清冰冰的,但語意頗有傲意。
段譽道:“是。”彎腰走到枯榮大師身前,不敢去看他臉,也是盤膝面壁而坐。枯榮大師的身軀比段譽高大得多,将他身子都遮住了,保定帝又是感激,又是放心,
霎時間牟尼堂寂靜無聲。直到半柱香後……
“怎麼回事?我們是客人哦!是尊貴的客人哦!沒看到我們大師全身金光閃閃的嗎?是VIP中的超級VIP哦!主人家居然還要人家超級尊貴VIP去見他?難道你們主人是個比黃金VIP還要厲害的钯金嗎秃子?”
“真是的,今時今日這樣的服務态度是不行的!見到客人,沒有及時給到最舒适的拖鞋還有最上等的熱茶不說,居然還要人家親自走過去見人,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要給差評!”
保定帝和段譽頓時緊張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