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被人監視着呢。”
“你也察覺到了吧,銀時。不然你不會跟我一起出來。”
正如桂所言,他們每走一步都會被人搶先。從最開始的玄苦大師開始,到現在的智光和尚。全部都是被人快了一步,卡的剛剛好。能夠如此精準的了解到他們的動态,除了有内鬼外别無他選。
“你有人選了吧,銀時?”
“……你不也一樣嗎。”
除了喬峰外,跟他們一起行動的三個人裡,段譽是最不可能的。就一個會對玉像磕頭的傻小子又是大理國的皇子,他是做不了内鬼的活的。因此就隻剩下阿朱和遊坦之這兩個人了。
遊坦之雖說一開始是被迫的帶上,但之後卻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留下來的。就目前的印象來看,那就是個有些變态屬性的舔狗。而阿朱,則是因為被重傷緣故帶上,雖然有易容術但卻沒有武力值,是個溫柔又有些調皮的小女生。
但如果二者比較的話,銀時是傾向于最不熟悉且死活不肯走的遊坦之。說是為了阿朱,但事實如何又該如何确定呢。
而與之相反的是,桂懷疑的是阿朱。
這一日來到光州,到信陽已不過兩日之和。阿朱問道:“喬大爺,你想咱們怎樣去盤問馬夫人才好?”
喬峰頓時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我想咱們隻好善言相求,盼她能明白事理,不再冤我殺她丈夫。”
“你覺得可能嗎?”
銀時的一句話讓喬峰啞口無言。
連桂也說道:“她認定了你就是殺夫兇手,隻怕不管你怎麼說她都不會相信的。别到頭來她反而随便說出了别人的名字來騙你了。”
喬峰怔了怔。他看了看四周,銀時和桂在杏子林的時候已經多次與她有過語言沖突。段譽和阿朱也是在林子中,也不知道馬夫人還記不記得他們。唯有遊坦之一人對她而言是完全陌生了。隻是她是否會願意向遊坦之說出真話卻也是不得而知。
這時,阿朱微笑道:“我倒有個計較在此,就怕你覺得不好。”
喬峰忙問:“什麼計策?”
阿朱道:“你是大英雄大丈夫,不能向她逼供,卻由我來哄騙于她,如何?”
段譽卻躊躇道:“可是,騙人總歸不好……”
但喬峰卻道:“無關緊要的話,若能哄她吐露真相,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頓了頓,喬峰繼續道:“我日思夜想,隻盼能刃這個殺父的大仇。我是契丹人,他揭穿上我本來面目,那是應該的,令我得知自己的祖宗是什麽人,我原該多謝他才是。可是他為何殺我恩師?迫我背負惡名、與天下英雄為仇?我若不将他砍成肉醬,又怎能定得下心來?”
桂詫異道:“诶?之前你不是說她說不說都沒關系的嗎?”
銀時吐槽:“看吧,你的原則果然可随便改變的。”
喬峰:“你們給我閉嘴!!”
阿朱道:“這大惡人如此陰險的害你,我隻盼能先砍他幾刀,幫你出一囗惡氣。咱們捉到他之後,也要設一個英雄大宴,招請普天下的英雄豪傑,當衆說明你的冤屈,回複你的清白名聲。”
喬峰歎道:“那也不必了。喬峰隻盼了斷此事,自己的心便得平安。”
雖然喬峰這麼說,但段譽還是不忍心自己這個這麼好的大哥被世人繼續誤解。等找到這個人後,他就請自己伯父出面,向世人澄清一切的真相,還喬峰一個清白。
“既然已經決定了,你打算怎麼騙她?”桂朝阿朱問道。
阿朱微微一笑,說道:“我想假扮一個人,去哄得馬夫人說出那個大惡人的姓名來。喬大爺,馬幫主在世之日,在丐幫跟誰最為交好?”
這倒是個好計劃,喬峰認真一想,說道:“嗯,丐幫和馬大元最交好的,一個是王舵主,一個是全冠清,一個是陳長老,還有,執法長老白世鏡跟他交誼也很深度。”
阿朱回憶着這些人的長相,而喬峰則繼續補充道:“馬兄弟為人沉靜拘謹,不像我這樣好酒貪杯、大吵大鬧。因此平時他和我甚少在一起喝酒談笑。全冠清、白世鏡這些人和他性子相近,常在一起鑽研武功。”
“王舵主是誰,我不認得。那個陳長老麻袋裝滿毒蛇、蠍子,我一見身上就起雞皮疙瘩,這門功夫可扮他不像。全冠清身材太高,要扮他半天是扮得像的,但如在馬夫人家軀得時候久了,慢慢套問她的囗風,隻怕露出馬腳。我還是學白長老的好。”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當下在小客店便裝扮起來。
阿朱将銀時他們全部扮作了丐幫的五袋弟子,算是白長老的随從。喬峰見阿朱裝成白長老後,臉如寒霜,不怒自威,果然便是那個丐幫南北數萬弟子既獲且畏的執法長老,不但形貌逼肖,而說話舉止更活脫便是一個白世鏡。喬峰和白長老相交将近十年,竟然看不出阿朱的喬裝之有何不妥。
“阿朱姑娘,你這本事可真了不得!”段譽拍手叫好道。
遊坦之也連連點頭:“是啊是啊,當真是蕙質蘭心……”
喬峰也忍不住的問道:“阿朱姑娘你這易容術是跟誰雪的,竟如此厲害?”
阿朱笑道:“我哪裡厲害了,這都是我自己學着玩的。”
“自己學居然能到這種程度,你是魯邦嗎喂?”
“不是魯邦,是貝爾摩德。”
銀時和桂都佩服不已,隻是阿朱根本不認識這兩個角色,于是但笑不語。
這時,桂問道:“連隻是有過幾次面的人都能扮的一模一樣,那如果是扮成我們,豈不是更加像了?”
“那可不,肯定是連照妖鏡都識别不了的地步!”段譽搶先的說道。
幾人将到信陽,喬峰沿途見到丐幫人衆,便以幫暗語與之交談,查問丐幫首腦人物的動向,再宣示白長老來到信陽,令馬夫人先行得到訊息。隻要她心先入為主,阿朱的裝扮便露出了破綻,她也不易知覺。
馬大元家住信陽西郊,離城十餘裡。喬峰向當地丐幫弟子打聽了路途,和衆人前赴馬家。他們故意慢慢行走,挨次着時刻,傍晚時分才到,白天視物分明,喬裝容易敗露,一到晚間,逢出來什麽都蒙蒙胧胧,便易蒙混過關了。
來到馬家門外,正要上前打門,突然間的一聲,闆門開了,走出一個全身缟素的婦人出來,正是馬夫人。
這是最後一個知情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