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需要休息,”托馬斯·利納科爾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您的身體需要調養,你剛剛太過激動,這對您的心髒并無益處,建議您立刻回到房間休息。”
亨利八世沒有立刻回應,他的目光停留在查爾斯·布蘭登的臉上,似乎在尋找某種安慰。片刻後,他才緩緩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疲憊:“或許你說得對……。”
查爾斯·布蘭登握緊了國王的手,小心地勸說道:“陛下,今日的光幕已經消失了,您現在先回房間休息一下,等待下次光幕開啟,其餘的事還有我們這些廷臣在,我們會全力為您分憂。”
亨利八世點了點頭,在查爾斯布蘭登的攙扶下返回了房間,其餘的貴族也四散而去,幾位大使開始考慮要把這次光幕的内容尤其是英格蘭國王将會絕嗣的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國王。
亨利八世躺在床上,隻覺得一股深重的絕望如潮水般湧來,将他緊緊包裹。他的血脈斷絕了——這個念頭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心髒。他,亨利八世,出身尊貴,是蘭開斯特家族和約克家族的結晶,一生幾乎順風順水。
少年時,哥哥亞瑟的早逝讓他意外成為了威爾士親王,也讓他得以與自己心儀的凱瑟琳結婚。那時的他,滿懷雄心與希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腳下。
當他加冕為王時,英格蘭的人民歡呼雀躍,因為他的母系血統,人們都認為是約克家族的王子重新歸來,統治這片土地,統治着他們。
他是都铎王朝的象征,是紅玫瑰與白玫瑰結合的完美化身。他的統治初期,充滿了榮耀與輝煌,他年輕、英俊、才華橫溢,受盡歡迎。
“上帝啊……”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不甘。他的手指緊緊攥住床單,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緊咬牙關,終于擠出來一句“子嗣。”
瑪麗和伊麗莎白必須結婚生子,瑪麗現在還年輕,不用擔心她像光幕中那樣生不出來孩子。伊麗莎白還小,可以暫時先放一放,但瑪麗——瑪麗的年紀已經夠了,她必須立刻結婚生子,為都铎為他延續血脈。
想到這裡,亨利八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立刻從床上坐起身,他高聲喚來克倫威爾,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克倫威爾,立刻去整理一份适齡王子的名單,我要為瑪麗小姐挑選合适的夫婿,盡快為她定下婚約。”
克倫威爾匆匆走進房間,聽到國王的命令後,立刻躬身行禮,語氣恭敬而迅速:“是的,陛下,我這就去辦。”他沒有多問,也沒有遲疑,轉身便快步離去,顯然明白這件事的緊迫性。
亨利八世看着克倫威爾的背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知道,克倫威爾辦事一向高效,不會讓他失望。
然而,他的心情依舊沉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瑪麗的身影——那個倔強而虔誠的女兒,那個他一直冷落并不斷猜忌的女兒,如今卻成了他延續血脈的希望。
亨利八世坐在書桌前,手中翻閱着克倫威爾剛剛送來的适齡王子名單。燭光在紙面上跳動,映照出他緊鎖的眉頭和略顯疲憊的面容。名單上的名字密密麻麻,每一個都代表着一段可能的聯姻,一個可能延續都铎血脈的希望。
這時,克倫威爾走了進來,将幾封信交給了亨利八世,亨利八世蹙着眉,快速讀完,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他大聲咆哮道,誰也别想打瑪麗和伊麗莎白的主意,就算他的血脈斷絕,他也絕不會和法國還有西班牙聯姻,想想吧,瑪麗和西班牙聯姻付出的代價——加來。
翌日,亨利八世步入宴會廳,與早已等候在此的貴族廷臣及外國使節們一同靜候,期待着那神秘光幕的再度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