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使查爾斯·德·索利埃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銀質酒杯險些滑落。又一位法國國王的過世?弗朗索瓦二世應該是那個年輕的王太子之子,竟也步上了先王們的後塵?短短數年間法蘭西王冠竟四易其主。
這該死的宿命竟與英格蘭如此相似,這是多麼晦氣的事情,定然是英格蘭的黴運波及到了他們法蘭西!
“上帝啊……”他在心中劃着十字,喉結不自覺地滾動。為什麼他們法蘭西要和英格蘭一樣的倒黴,他們法蘭西可是天主最虔誠的信徒。
亨利八世将法國大使不停變換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他刻意放緩語調,假作關切地問道:“親愛的德·索利埃閣下,您看起來面色不佳。是否需要我的禦醫為您診治?或者回房休息片刻?”
法國大使強自鎮定,欠身行了個禮:“承蒙陛下挂念,隻是昨夜讀書至深夜,略感疲憊罷了。”他天鵝絨袖口下的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
“原來如此。”亨利八世意味深長地颔首,眼中閃過一絲譏诮。這些傲慢的高盧雞,連借口都找得如此蹩腳——難道法蘭西的床榻就比英格蘭的柔軟?他輕撫着王座扶手上雕琢的花紋,心想:或許下次該讓這位大使嘗嘗倫敦塔的“舒适”床鋪。
【在1560年的冬天,法蘭西宮廷籠罩在權力更疊的陰雲中。年僅十歲的查理九世繼位,實權則落入那位精于權術的太後——凱瑟琳·德·美第奇手中。】
【這位來自佛羅倫薩銀行家族的攝政太後與前兒媳瑪麗·斯圖亞特水火不容,王太後看不慣瑪麗的做派,而瑪麗則輕蔑地稱她“不過是商人之女”。這無疑招緻了凱瑟琳的怒火,整個宮廷都在驅趕這位前王後。】
【即使她在法蘭西宮廷不受歡迎,但她還有蘇格蘭,她從出生就注定是蘇格蘭的女王,歸途的号角正在海峽對岸響起。在故土蘇格蘭,無論是聖吉爾斯大教堂敲響的鐘聲,還是北方高地燃燒的烽火,都在呼喚着他們的女王歸來。】
【天主教貴族們精心籌劃着盛大的迎接儀式——隻要她的船隻選擇在阿伯丁靠岸,戈登家族的騎士們便會用繡着聖母像的旗幟鋪就通往愛丁堡的道路。】
【而更令人玩味的是,約翰·諾克斯領導的新教勢力竟也派來使者歡迎瑪麗的歸來,他們希望能和瑪麗達成某種和解,确保新教的地位。無論選擇哪條路,蘇格蘭的每一塊界碑都在訴說着:這裡才是屬于瑪麗真正的權力場。】
這可比英格蘭好太多了,亨利八世心中暗自羨慕,蘇格蘭的天主教和新教之間看起來還挺和平的。英格蘭國内的天主教徒與新教徒鬥得你死我活,國内局勢一片混亂。
【瑪麗向伊麗莎白的宮廷派遣使者,請求表姑允許她在前往蘇格蘭的途中,在英格蘭港口登陸。然而,伊麗莎白女王在衆人面前毫不留情地回絕了這一請求。她明确表示,除非瑪麗簽署《愛丁堡條約》,放棄對英格蘭王位的繼承權,否則一切都免談。】
【“讓你們的女王批準條約,”伊麗莎白冷冷地說道,“這樣不論她是在陸地上還是在海上,我都會讓她充分體會到,作為女王、作為她的親戚和鄰居,我所能給予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