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言罕見的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選擇轉向儉舟,他揉揉眼,動了動嘴唇,似乎想對儉舟說些什麼:“你……”
儉舟沒聽清,也來不及聽清。
傳送已經開始!
出現在這裡的第一時間,蘭因就抽出了口袋裡的傳送稿紙,抛到半空——
準備全員傳送到安全地帶。
看到他們的到來,籠子裡的那個男人也有了動作,他伸出手,把籠子外的鎖往下用力一扯。
“咔嚓”一聲,鎖斷了。
他的運氣真不錯,這把鎖居然生鏽了,一扯就斷。
男人連滾帶爬,從籠子裡跑了出來,但由于腿受了傷,隻能一瘸一拐。
最後支撐不穩,摔在地上。但他身殘志堅,緊緊扒住旁邊的唐珂。
男人在地上嚷嚷:“哎哎,别走!别走啊!把我也帶上!”
其實他不用那麼着急,畢竟蘭因不會漏掉幸存者,他有分寸。尤其是受了傷的幸存者,他和儉舟一樣是個善良的好人。
王宵言沒有攻擊他們,仍然在試圖告訴儉舟什麼。
他往前走一步,似乎想抓住些什麼東西,卻突然捂住了臉。
王宵言的眼睛暴突,左眼球奪眶而出,掉在地面。另一隻眼球也受了重創,流着血淚。
那些血淚最開始是鮮紅色,逐漸變成一種古怪的慘白。他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任何話。
但即便這樣,王宵言也依舊堅持着看向儉舟,嘴唇嚅動,似乎想告訴他什麼。
“東西”,“身體”,“纏在”,“殺”……
儉舟隻從王宵言的嘴型中隐約讀出了這幾個詞,還沒等他細想,眼前景色又一變。
幾秒後,傳送稿紙落下,變為灰燼。
傳送成功!
他們離開了那個坍塌的山洞,被傳送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這裡沒有詭異的花花草草,隻有一塊平整的空蕩蕩的石頭和腳下幹淨的泥土。
以及……奄奄一息的楚暮。
來不及細想王宵言的古怪話語,儉舟立刻去查看楚暮的傷情。
她的傷口主要在喉嚨處,現在已經緩慢愈合,但因為失血嚴重,臉色格外慘白。
“我……”
楚暮半靠在石頭上,聲音虛弱,好半天才能說一句話:“我……和尹冬潭被傳走後,被困在一個迷宮,我們走散了……”
“我……在迷宮出口等了幾天,沒看見尹冬潭的蹤迹。再想進入迷宮時,迷宮入口關閉……他應該也出來了,隻是……隻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她停下來休息了會,過了一會才開口:
“沒過多久,我就遇上了……王宵言。他沒有直接殺掉我,想把我……抓起來……我……我趁機在他身上放了一個竊聽裝置。”
楚暮拿出一個小紙杯,上面長滿了各式各樣的迷你花朵和小草。
經過這一段路,衆人對花花草草已經十分警覺,在楚暮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如臨大敵。
儉舟小心翼翼的接過紙杯,這上面的花草沒有精神污染特性,但卻十分怪異。
它們纏在一起,互相擠占對方的生存空間,乍一看繁花錦簇,但仔細看才發現——
所有的花朵都要死了,它們瘋狂的攫取最後一絲養分,誰也不讓誰。
現在,沒有外界養分的供給,它們隻能互相吃,誰吃掉的更多,誰就能活下來。
有不少花朵或草提前長出了嘴,和人類極其相似的嘴,正在吃掉周圍的同伴。
吃,吃,吃……
永不滿足,永無止境。
儉舟莫名想起了之前在超市時,那股詭異的,幾乎要吞噬理智的……
饑餓感。
如果紙杯上所有的花朵都被吃的一幹二淨,什麼都不剩下。
……那它們要去吃什麼?
“……不過很可惜,沒一會,這裝置就失靈了,變成了你們看到的樣子。”
楚暮每說一句話,就要停下來喘氣,這次她休息的格外久。
過了好半天,她才重新開口:“在裝置失靈之前,我……我聽見他對着一個白玉瓶說話……”
白玉瓶?
那副壁畫——蒙着臉的女人給了王宵言一個白玉瓶,王宵言在之後多次對着這個瓶子自言自語……
這東西是他們之間的聯系道具!
他在通過這種方式,和壁畫上的女人進行聯系。
“王宵言稱呼那個白玉瓶為……”
楚暮頓了頓,她說: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