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陸鶴閑的手腕,拒絕了他的親近,将他推出了一些距離。
“陸鶴閑。”我叫他的名字,聲音冷下來,“在說這個話題之前,我也有話要問你。”
“問什麼?”陸鶴閑挑眉,“問我為什麼删你的消息和通話記錄?”
“要問就問,别用你的爪子推我。這個問題我早就回答過你了。”他甩開我的手,表情坦然,“你要是想再聽我回答一次,我也很樂意。”
“十年前你就……”我還是難以啟齒這件事。
“嗯哼。”突破了那層屏障之後,陸鶴閑不再隐藏,終于重新向我完全敞開,他應聲後補充,“如果你還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也許更早。”
“……更早?”我差點把舌頭咬了,“操,陸鶴閑,你他媽真是……”
我簡直無法回想我和陸鶴閑的前二十多年,操,晏雲杉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才會要求我疏遠陸鶴閑,才會一直罵陸鶴閑“禽獸”“惡心”。
陸鶴閑伸手掐我的臉頰,捏得我嘴都撅起來,沒法繼續說話。他開口:“想罵什麼就罵。不過你能罵的那些,我想明白的時候應該都已經罵過自己了。我告訴過你,我已經考慮過很多年。”
“關于删你的消息和通話記錄,除了出于我自己的私心,也是為了你好。畢竟你那時候很不冷靜,也沒有任何能力和父親抗衡,我隻能用這種辦法暫時把你穩下來。”
“後來的十年裡,我可再也沒有删過什麼,也沒有阻攔任何。隻要他願意再聯系你——”
“你明知道他不可能這樣做!”我帶着怒氣打斷陸鶴閑,“他那麼——”
“不好意思。”陸鶴閑微笑着插嘴,“我不知道。”
我被陸鶴閑的理直氣壯氣得失語,深呼吸幾下才回複語言能力,“就算你不知道,後來你也什麼都沒和我說。我那麼信任你,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所以我才沒有去查證,你這麼做是對我信任的透支。”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陸鶴閑的嘴角拉平,“告訴你,然後讓你飛去找他,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沒有這麼無私。”
他理了理我的領子:“從你高中的時候開始,每次他耀武揚威地把你從我面前叫走的時候,我都希望他能從你的世界永遠消失。他自己走了,我高興都來不及,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直視他,惱怒之下,思路反而更加清晰:“我想和你談的不是這些。我想說的是,你這麼做是對我信任的消耗。你是我的家人,我一直百分之百地信任着你,但是你從十年前就開始欺騙我,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無論你删還是前段時間去找洛棠說那些話,你都隻是出于你的私欲,不希望我的感情發展順利。”
我想起那滴落在我後頸,結束了我的叛逆期,讓我心甘情願重新交還控制權的眼淚。落下那滴淚的時候陸鶴閑在想什麼呢?是在真心的為我難過,心疼我的傷口和痛苦嗎?或者真相是殘酷的,那是鳄魚的眼淚,也是他的某種欺騙手段?
“你這樣的行為在我這裡是不可接受的。我從來沒想到你其實是這樣的……你怎麼可以這樣?”
陸鶴閑眼睫下垂:“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所以你對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