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忱很快推開畫室的門,我立刻對他說:“你快幫我把他從我身上扒下去。”
“你居然真的讓别人來趕我走!”洛棠很大聲地說,“我不要!”
“洛先生,請你放開。”陳謹忱一手按住洛棠的肩,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強行制止他的動作。
大約十秒之後,洛棠松開了我,他甩了甩手臂,冷笑一聲,看向陳謹忱:“陳助理,你來幹什麼,也來幫我找東西嗎?”
陳謹忱沒有理會洛棠說的話,隻是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把我的衣領拉好,對我說:“陸總,畫廊的地産轉讓協議洛先生一直沒有簽,我是來提醒您的。”
我轉向洛棠,“你現在簽嗎?還是還打算拖下去?用這個理由見不到我的。”
洛棠搖搖頭,“你不是覺得我是為了你的錢和你在一起嗎?我不簽,我一直給你打工不好嗎?我不要錢,也不要這些東西。”
我看看他,他又擺出人畜無害的溫柔表情,歪頭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好像剛才的争執和肢體沖突沒有發生過。
“不要就給我打工吧。”我懶得剝奪一個人自願打工的權利,更不想再和他争執。這本就是給他的補償,要是他不想要,我也不能逼他。
洛棠反倒很滿意地點點頭,嗔怪說:“以前我說想幫公司做設計你都不同意,我想打工你都不讓,不過我不怪你,現在我會努力打工的。”
“還有,陳助理,你是真想提醒協議的事,還是不想我和陸緒待在一起?”他忽然将話鋒刺向陳謹忱,“現在提醒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嗎?不要影響我和陸緒說話,也不要總想賴在他身邊,好嗎?”
“洛先生,您的東西找到了嗎?”陳謹忱堵回了他的話,“如果沒找到的話,我來幫您吧,陸總好像不想和您待在一起。”
洛棠揚眉:“他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也輪不到你來說!倒是你,怎麼寫了那樣的東西還有臉留在陸緒身邊?”
“洛棠。”我再一次制止他,“我說過了,陳謹忱留在這個崗位是我的決定。”
洛棠閉上嘴,安靜了片刻,又開始挑釁:“你要留在他身邊也可以,等我和陸緒複合了,你可以幫我們買套。哦,你買的也挺多的,謝謝你,給我挑禮物的時候很費心吧,陸緒給你送過禮物嗎?”
陳謹忱禮貌地微笑了一下,說:“陸緒要求的每個人的禮物我都挑的很認真,關于您我也寫過一些筆記,您要看看嘛?”
洛棠:“哦,寫了什麼?”
陳謹忱:“寫您喜歡的風格,畫家,還有一些重要的紀念日,喜歡的餐廳,因為陸緒總是不記得。”
洛棠的表情變得難看了一點,不過很快恢複了微笑:“他是總是不記得,不過他還是關心我的,他問過你和你自己有關的事情嗎?”
陳謹忱:“他不需要問,我入職以前,他就已經看過我的所有資料了。”
洛棠:“這算什麼?他估計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陳謹忱平靜地反問他:“記得還是不記得對陸緒來說又能代表什麼?”
站在一邊的我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他們在幹什麼,對這樣的比較與争論堪稱無奈。在他們口中我好像是個什麼都不記得的渣男,對誰都不上心。但這真的是冤枉,我記得的事情也有很多,對我認為重要的人,我會努力記住有關的所有。
我頭疼的時候,陳謹忱再次敏銳地察覺了我的情緒,單方面結束了這場争論:“洛先生,陸總的晚飯時間到了,您如果還要找東西,我來幫您吧。”
在洛棠再次出言挑釁之前,我把櫃頂的畫布拿下來,塞進他的懷裡,說:“你要的畫找到了,這裡現在不需要任何人,你們都可以出去了。”
洛棠抱着畫,我看見畫布向外的部分大約是一個抱着貓的人。
我很少見洛棠畫人像,也曾問過他原因,他露出了很誇張的嫌棄表情,開玩笑似的回答我:“因為他們都不好看,我不想畫不好看的人呀。”
不知道這次苛刻的他找到了什麼好看的人來畫。
塞完畫之後,洛棠仍然站在原地,不願意離開,我不想和他一起站樁,徑直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