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杉察覺了我的眼神,解釋:“……我沒有别的意思。”
我寬宏大量,不和他計較,看了看時間,問他:“你那邊還沒談完嗎?”
“需要我過去的時候會打電話的。”晏雲杉敏感地質問我,“而且不是還早嗎?你很不耐煩?”
說完以後他很快地補充,顯得有一點委屈:“我預約到晚飯時間,你不能爽約。”
我當然知道,隻是順口一問,又隻能很無奈地哄他,“我沒有不耐煩,你還想去哪裡走走嗎?”
“我聽說,你把後門出去的那條街上,我以前喜歡的店都買下來了。”晏雲杉忽然說。
“沒有‘都’。”我糾正他,“是買過兩家要倒閉的,不過前段時間又出售了。”
一家是後門周五我們常去的火鍋店,一家是前門我喜歡的簡餐店,在我前段時間發現自己不再喜歡晏雲杉之後,我就選擇了出售。連同幾家在其他地方的,他以前喜歡的甜品店。
晏雲杉嗯了一聲,又默了片刻,說:“我想去看看。”
“很久以前就讓人處理掉了,正常情況下應該都改造完了。”我說。
“那就看看變成什麼樣了。”晏雲杉很堅持。
于是我跟着他出了後門,沒到放學時間,街上人流稀少,變成了我認不出來的地方。以前常去的飯店在我出售之後,變成了一家連鎖簡餐品牌,出售可樂和三明治。唯一熟悉的隻有一家出售紅豆餅的小店,以前我常在那裡給晏雲杉帶早餐。
現在回想起來,我認為晏雲杉讓我給他帶早餐的行為更像是一種服從性測試或者是使喚,用來證明我對他的在意,否則肯定是家裡的廚師準備的早餐更加健康。
當然,我沒有任何抱怨的意思。
晏雲杉沉默着,在變得陌生的熟悉街道,和我一起從頭走到尾。
走到盡頭的時候,他接到了秘書的電話。
于是我和他一起去簽了字,敲定了所有捐贈計劃的細節。
結束的時候恰巧是晚餐時間,晏雲杉問我:“你想吃什麼?”
“我以為你會直接讓我陪你去什麼高級餐廳。”我說。
“那好像太普通了。”晏雲杉說,“顯得我很沒有誠意。”
“前門那家你喜歡的簡餐店是我買走的。”他說,“你還想去嗎?還有你喜歡的布朗尼和燴飯。”
我愣了愣,出售店鋪這樣極小的事情,或許連陳謹忱都是交給其他人來做的,并沒有任何人告訴我這一點。
“我讓人簡單清過場,不過不想打擾學生用餐,可能還是會有點吵。”他說,“如果你想,我也定了其他餐廳。”
他妥帖而細緻地擺出了選擇方案,再一次讓我感受到陌生的進步。
所以我選擇了他更用心準備的方案。
提議被采納的晏雲杉再次顯出幾分自得。
并不大的店面裡,擠着不少放學的學生,顯然是裝修過,和我記憶中不太一樣。服務員引着我們到靠窗的角落,預留的位置。
旁邊的空位上坐着一個人,他背對着我們,垂着頭,并沒有在用餐,這在飯點的餐廳裡顯得有些怪異。
在我們準備落座的時候,那人忽然轉過頭,說:“你們是在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