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寒一看就是做過功課的,一路連導航都沒開,相當胸有成竹往目的地去。
季栖忍不住問:“媽,你什麼時候發展出來的釣魚愛好?”
“上次談生意的人約的見面地點就是這片湖附近,樹蔭底下特别涼快,我們在那野餐打牌邊玩邊談,一邊有人躺在躺椅上架着魚竿看書,特别惬意。”
林勝寒當天回去就買了躺椅和釣魚器具,就等着得了空帶自己女兒也放松一下。
她對自己的事業相當滿意,平時工作中能接觸到的設計師和模特都是女生,談個生意都舒坦。
季栖雖然對于她的規劃非常滿意,還是提出了疑惑:“你确定那天你看她釣上來魚了嗎?”
林勝寒立刻強調:“釣不釣得到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起單獨相處的周末下午。”
季栖眨眨眼,點點頭。
然後她就聽見自己親媽說:“大不了買兩條魚回去說是自己釣的,圖個高興,你也可以拎幾條小金魚回宿舍養嘛。”
季栖:……?
她那淩亂的桌子快養不下人了,還養魚呢。
她親媽倒是給自己說興奮了:“我看看附近有沒有花鳥市場,要不你試試在陽台養鳥?”
她見季栖一臉木然,又補了句:
“抱幾盆花回去也不錯,給你們宿舍同學養養。”
這個倒是可以有。
她可以借口自己書桌放不下,然後丢給應不否養,這樣想去找人就可以用想看花當幌子。
天呐怎麼會有她這麼聰明的人。
剛巧惦記上,她順帶着打開微信,對着窗外拍了一張,給應不否發消息。
“學校外面連天都更亮”
過了片刻,對方回了個“嗯”。
季栖眨眨眼,不知道怎麼看出點悶悶不樂的意思。
“你不高興嗎[探頭]”
……這是因為誰啊。
應不否迷迷糊糊睡了個午覺,收到消息的時候剛醒沒多久,正用被子蓋着腦袋思考人生。
夢境的片段不斷回放,連臉頰的觸感都好像柔軟而清晰。
沒事的沒事的,隻是夢見被人親了下臉而已。
……完全沒辦法找借口和理由。
理智告訴她自己可以斥責季栖過界,然後借機結束她們混亂又不明确的關系。
這樣應該是最好的,她是個喜歡規劃安排好一切的人,應該消滅生活中的不安因子,遠離讓自己不受控制的人,然後按部就班走向一眼能看得到頭的人生。
但她做不到。
被動也好,出格也罷,如果是和她一起,好像怎麼樣都可以。
她在一步一步,無視危險和瘋狂,走向有她在的地方。
季栖的消息很适時彈出來,很正常的日常分享,但應不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看到消息的瞬間幾乎生出些詭異的怨氣。
她不可以這樣,不能前進一步趁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好像無事發生似的後退。
然後讓她因為她留下的痕迹而輾轉反側。
可是她不知道能說什麼,如果對方真的不再靠近,先受不了的還是自己。
為什麼季栖有掌握一切的能力,連追求一個人都可以把控得恰如其分,讓被追求的人反而心如亂麻又患得患失。
她思緒千回百轉,最後隻是垂下眼睛,認輸似的發了個“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