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微沉,容妍獨自去往車位,中途,給容昀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頭沒人接。
想來應該是在武裝訓練。
電話再度響起,是在等紅燈之際,因為在開車,兩人長話短說,顔芳生日快到了,容昀想讓她替自己挑份禮物。
容妍二話沒說地答應了,聊完,她便挂了電話。
街上的風呼呼地刮着,有了大衣的庇護,容妍一點不冷,她低頭看着這抹黑,衣服質感高級,一派成熟男人的作風。
後車的鳴笛打斷了她的出神,容妍趕緊移開眼,目視起了前方。
順利回到屋,想到那句好心的囑托,容妍覺得到家還是要給他說一聲,拿出手機,給程臨遠發了條消息。
程總,我已經到家了。
那頭看樣子應該在忙,沒有回她。
容妍沒介意這石沉大海的消息,她關掉聊天頁面,将身上的大衣外套脫下,放進衣櫥裡挂好。
沒兩分鐘,門鈴響了。
徐清與上次走的時候,落了個文件,她晚上要趕個提案,正好需要。
“阿妍,你們小區裡什麼時候來了個極品帥哥?還跟你住在一棟樓,”徐清與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沒明白她無厘頭的話,容妍下意識“啊”了聲,含糊問:“什麼?”
徐清與風風火火地進來,在沙發那塊地,尋找起了文件的影兒,邊找邊和她說起這事:“就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看見電梯外走過個肩寬腿長的年輕男人,一身西裝,身形闆正,長相嘛,雖然我隻看了一眼……”
徐清與低着眼,去探文件夾,啧啧贊歎的話隻說了一半,容妍被她的話勾得不上不下的,靜靜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但可以肯定的是,是一眼出衆的俊氣,”徐清與摸出黑色,笃定道。
“哦,”容妍一臉不在意,還認真給她分析,“可能是新來的租戶吧,我看小區外面有不少的出租房屋的帖子……”
“你别帶偏話題,”徐清與幽幽地看她一眼,眨着眼睛說,“那身高氣質,真的,阿妍你真不想見見?”
容妍沒吭聲,冷漠的态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徐清與幽幽地看她一眼:“我可是給你指了條明路了。”
“你少來,”容妍不領這情。
找到文件,徐清與總算放了心,順勢坐在沙發上,翻看了起來。
容妍沒叨擾她,忙起了自己的事,等她把目光再投過去時,清與早沒看文件了,這人正低頭打字,一臉燦笑,看那表情,手機對面除了滕厲還會是誰。
發完等回複,見徐清與戀戀不舍地抱着手機,容妍笑她:“這麼想他啊?”
徐清與羞赧地瞪她一眼,“你不懂!”
容妍抿抿唇,說自己是不懂。
消息還沒被回,徐清與和她閑談,重心卻轉到了她身上,“阿妍,要不你談一個試試呗!”
容妍扭頭,表情淡淡:“遇見了再說。”
“真的,顔姨這樣催,你又不同意,”徐清與見狀,歎了聲,現身說法,“要是後面你們吵起架,就像我和我媽一樣,你怎麼收場?”
容妍全身一頓,心底不可遏制地觸動了下。
—
上了車,程臨遠先去了趟公司,又回雅和園取了文件,直奔機場,登機前,他才看到容妍的消息。
被時間卡着,他的回複隻有一個“好”字。
到了北城的當天,程臨遠先去了趟總部,賀忱那小子,從陳舟那打聽到了他哪天回北城,直接撂了一天的挑子,留下一堆工作讓他自己去處理。
解決完公司的事,程臨遠又馬不停蹄地去處理合作。
無人機公司的黃總,妥妥一個老謀深算的笑面狐狸,看準了他想要進軍無人機這一領域,咬死不松口,非要多要那百分之二的利潤點 。
在酒局上周旋的一圈又一圈,都被彈簧似的回了來,程臨遠索性不先禮後兵了,直接大刀闊斧地談判。
他态度強硬,黃總也絲毫不讓,兩個人針鋒相對,都有魚死網破的架勢。見談不下去,程臨遠起身要走,那黃總一下便慌了神,哪能真讓财神爺飛走了,立馬緩下身姿來,見好就收。
這邊合作談完,緊接着見了其他幾個大型項目的合作夥伴,又把YN後季度的部署敲定下來,他才連夜回了雲城。
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陳舟坐在副駕駛,側首輕聲問道:“程總,是去澄江灣還是回雅和園?”
他這話問得很巧妙,一個用的“去”,一個是“回”。
澄江灣作為富人區,建在靠郊區的位置,離機場也不算太遠,無疑是目前最好的去處,隻是程臨遠回雲城一般都是住在雅和園。
所以他才拿不定主意。
後座上的男人正眯着眼睛休息,聞言眼皮都未掀,一動未動,半晌,才回:“澄江灣。”
得到了确切回複,陳舟跟司機用嘴型吩咐:“走吧。”
半夜的路上,車少得可憐,暢通的車輛穿梭在漆黑的夜裡,暗影化成了虛焦。
呼嘯的風聲像黑夜的嗚咽,重重地掃上車窗,肅肅獵獵,引得人心煩。
到了澄江灣,程臨遠還是一樣的姿勢靠在真皮後背上,陳舟跟司機輕聲道:“我們先走。”
很快,車裡就隻留了他一個人,程臨遠閉着眼小憩,在北城的這幾天,他腳不沾地,忙得連賀忱給他攢的迎接局都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