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在打她主意,陸梨想,一定要把自己的皮給裹緊了,千萬不能暴露。
江谷就是借着她的真實身份威脅她,要她說出不老樹的秘密。
真是輸了。
想了想,陸梨回答道:“白桦樹、千鳥樹、骷樹、海樹、雪樹。不多,就此五種。”
江谷聽了,心中暗暗記下,回頭都得去找一找。趙陽口中那個骷樹,跟鹿窟樹的窟,是一個窟嗎?
“趙小姐見多識廣,我就隻知道那白桦樹,不知後面的幾種樹,都是些什麼樹?怎麼從沒聽說。”
遍尋資料,從無所獲。
“千鳥樹是千鳥住的樹,千鳥是一種白色羽毛的鳥。在這種樹上隐蔽,因此稱為千鳥樹。”
“骷樹……聽說是食人樹,把活人變成骷髅,因此稱骷樹。”
“海樹長在海裡,我沒見過。”
“雪樹樹皮不是白色,但葉子是白色。”
江谷聽了,便覺這幾種樹都極為古怪,都有可能是他要找的鹿窟樹。
還有一點奇怪的是,海樹,趙陽說她沒見過。
“那除了海樹,趙小姐都親眼見過?”
“……見過,很久以前——在書上。”
在書上見過都很好了。他們江家耗費了極大的人力物力,都沒有半點線索。
“不知趙小姐能不能說說,這些樹能去哪兒找?”
這片大陸有什麼地方她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趙小姐還記得這些樹長什麼樣嗎?”江谷見此線索,自然不輕易放棄。
見江谷如此窮追不舍,陸梨想了想,還是上前,重新拿了一張白紙,又執筆點墨,開始作起畫來。
一勾一劃,深淺相疊,很快就成了。三幅畫,除了白桦海樹,剩下三棵樹都有了。
有模有樣。
陸梨放下了筆,拿起其中一張,輕吹了吹上面的墨水,遞給了江谷。
“先生。”
這看起來不像是胡說八道,而是确有其事。
“謝謝。”江谷拿起畫作,心中驚喜,當下又做了一番計較。
“先生不必客氣。”
收起畫作,江谷心中計劃便成了。
“不知趙小姐是否有意,參加異門選拔人才的測試?”
“先生何意?”
“說實話。趙小姐的身手确實比一些能入選的世家弟子要強。如果小姐去,一定能夠選上。”畢竟也算交過手。
“先生想讓我做什麼?”
陸梨慫是慫,但是她不傻。
“選入異門,你……”話隻說了一半,江谷卻禁了聲。
陸梨耳尖動了動,顯然也意識到有什麼不對。有動靜。
她聽見有人從樓梯上下來了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是作為一個妖怪,就是很輕易便聽見了。
既然人還沒下來,陸梨便趕緊關了台燈。
過了一會兒。
“咚咚——咚咚咚——”輕輕敲門聲。
“……”黑暗中,陸梨和江谷大眼瞪小眼。
“咚咚——咔擦!”
門開了。
“嗒、嗒——”木地闆上的拖鞋,一步一步走向床邊。
陸梨已經在床上躺着了。
床前站着的,是趙嫣然。
她就在床邊站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睡着的陸梨。大概五分鐘後,便去桌邊倒了一杯水。
她又來到了床邊。
一分鐘後,陸梨能感受到她俯身下來,接着頭頂上星穴便感覺有什麼一蟄,刺了進來。
那是讓人昏迷的穴位,那個人給趙陽弄暈了。窗外的江谷借着月光,看得一清二楚。
接着那婦人又從自己包中拿出一個藥瓶子,打開瓶蓋,倒出兩片白色藥片。
就着水,給趙陽服了下去。
接着又在床邊看了兩分鐘,那人才走。
“嗒——嗒——”拖鞋上了樓。
聽着沒動靜了,江谷翻窗而入。
此刻的陸梨也已起身,皺着眉,快步到桌前拿一張紙,馬上吐出了一枚藥片。
兩枚藥片,一片壓到了舌尖底下,但另一片已經吞下去了。
憑想象就能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江谷也走了過來。
陸梨又快步走到垃圾桶旁,開始催吐。
江谷過去在她旁邊站了一會兒,見她還在艱難地吐,便給她拍起背來。
還沒拍幾下,隻見陸梨的手臂繃帶竟開始染了些紅色。
江谷向來隻會打人。趙陽身子架又小。
出手沒輕沒重,傷口都給人拍崩了。江谷讪讪收回了手。
陸梨卻面色不改。但臉色更白了。
吐得差不多了,陸梨喝了口水漱了口。
現在才來處理自己的傷口,撕下繃帶,重新換上了。
這次江谷搭上了手,并且沒有幫倒忙。
“謝謝先生。”
這聲謝謝陸梨面不改色地說,江谷卻沒那個臉去應。
場面一度非常尴尬。
“剛才那位是?”轉移話題。
“趙家三小姐,我的母親。趙嫣然。”
“親生的?”
“我不知道。”陸梨實話實說。
難怪陸梨上次會一直說他是好人,原來真的過得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