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夢貘的信煙在夜空中炸開的刹那，蘇昭昭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前世臨死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杯毒茶端到她面前時，窗外也是這樣一道青煙，勾勒出食夢貘猙獰的輪廓。她記得自己倒下時，聽見有人說："漠北公主必須死，這是主人的命令......"

"發什麼呆！"裴戾一把拽起她，躲開墜落的碎石，"想再死一次嗎？"

蘇昭昭回過神，發現岩洞正在坍塌。黑衣人早已不見蹤影，隻留下滿地淬毒的暗器閃着寒光。

"追不追？"她急道。

裴戾卻突然捂住胸口，臉色煞白地單膝跪地。

"你怎麼了？"蘇昭昭慌忙扶住他，這才發現他後頸的王印正在不正常地發燙。

"沒事......"裴戾咬牙扯開衣領，露出心口一道猙獰的舊傷，"是噬心蠱......有人在催動母蠱。"

蘇昭昭倒吸一口涼氣。這傷她認得——前世裴戾死在她墳前時，心□□開的就是這個傷口！

"誰給你下的蠱？"她聲音發抖。

裴戾苦笑："我自己。"

原來當年他為潛入大周朝廷，自願種下漠北皇室的噬心蠱。這蠱平時無害，可一旦被母蠱催動，就會讓人痛不欲生。

"你瘋了嗎！"蘇昭昭氣得眼眶發紅，"萬一母蠱在仇人手裡......"

"母蠱在漠北王手中。"裴戾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現在，它顯然易主了。"

掌心下的心跳劇烈得不正常。蘇昭昭突然明白過來："是食夢貘的主人？"

"聰明。"裴戾疼得冷汗涔涔，卻還有心思逗她，"夫人要不要親一下？說不定......就不疼了。"

"親你個頭！"蘇昭昭一把扯開他衣襟，對着蠱痕狠狠咬下去。

"嘶——"裴戾瞳孔驟縮，"夫人這是......"

"以毒攻毒！"她抹了抹嘴，"我小時候在漠北醫書上看過，噬心蠱最怕......"

話沒說完，裴戾突然捂住她的嘴。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是巡防營！

"走！"他強撐着抱起蘇昭昭，縱身躍入暗河。

冰冷的水流中，蘇昭昭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前世她至死都不知道，原來裴戾每次冷漠轉身後，都在忍受這樣的痛苦。

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