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賈玫将林讓認為嗣子,那林诤同樣可以被認為嗣子,除此之外,二人财産如何對半分配要由賈玫做主。
當然,也有一定的附加好處,帶林诤進京後,林澤及其夫人可以随時進京小住,賈玫不會讓林诤叫母親,即便過了繼,實際上也是林澤的兒子,分得的财産都交由林诤自己做主。
如果不同意也好說,哪怕過繼個傻子,賈玫也不會認林诤做嗣子。
相比林澤的預期,多出個林讓分家産實在有些讓人不快,但是對比林诤失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個結果竟然還可以接受。
尤其财産由林诤做主。
東西說是分給嗣子,實際上不過是提前過了戶,并不會真的給過去,母親尚在,沒有兒子把家裡東西當私庫的。
孝道可不是說說而已,賈玫要是開了口管家,過繼的嗣子難道能拒絕?而且嗣子都是未成家的孩子,從來沒說讓孩子當家的理。
賈玫若是鐵了心,認了人将東西名義上過了戶,實則一直将大頭握在手裡,對方又能如何?
背靠賈家這個龐然大物,他們隻能無休無止地耗下去,兩敗俱傷不說,得到的還真不一定比現在多。
林诤不過十歲,讓他做主不就是讓林澤自己做主?
林如海那邊還有七十八萬兩銀子,就是分了一半還近四十萬兩,直接攥在手裡不比同族人一起和賈玫,這個明擺着難纏的女人,鬥智鬥勇來得舒服?
更何況,鬥半天他這兒不一定能分到多少。
林家族人多了去了,誰家孩子做嗣子,誰家就能得到最大的利,其他人不過是跟着喝湯罷了。
聽賈玫說完所謂買賣,林澤沒有考慮太久,點頭應下。
作為一個常在外面行走的人,能快速分辨形勢,是一項必不可少的技能。
“可還有一點,”林澤試探道,“不是做弟弟的推诿耍滑,隻是讓哥兒那邊确實有些麻煩,要說動族人隻怕得耗費些功夫。”
林讓成了嗣子其父親不好說如何,繼母一定是不高興的,除了那兩個,即便林澤這個帶頭的不撺掇,其餘林家人也不會輕易同意。
林讓過繼了,他們能撈得不就少了?
從七十八萬中得一萬,和從三十九萬中得一萬,難度豈止是翻了倍。
這問題賈玫早就做了考慮,過繼林讓确實麻煩,不過她找上林澤是解決麻煩而不是誇大麻煩的,要是他連第一件事都幹不好,這人還要他做什麼?
賈玫沒有回話,隻安靜看着林澤。
賈玫實在難纏,林澤看對方不接話茬,無奈隻能硬着頭皮道:
“明人不說暗話,不是自吹自擂,弟弟我在族中向來有些威望,嫂子可知為何?”
雖是句問話,林澤并不等賈玫回答,隻是停頓片刻接着道。
“主要還是手中管着那兩間古玩鋪子,林家族人衆多,兩間鋪子的活計給誰不給誰,鋪子每年盈利除去給海大哥的,剩下的如何分配都在我一念之間。”
“海大哥公務繁忙,向來和族中人疏遠,除了必要時候從不來往,幾年下來說不了幾句話,就是族長都不一定比我跟他見面多,這樣的關系,就是那邊有金山銀山,我們能看得見摸得着的,也就這兩個鋪子了。”
“說句實在話,嫂子也别覺得不中聽。
海大哥既然是林家人,寫在林家的族譜上,本就該為族中做些貢獻,救濟窮困老弱,幫扶小輩,他就該當仁不讓。
當然,說這話我沒有對海大哥不敬的意思,隻是怕嫂子覺得族人貪心不足辯解兩句。
雖說關系疏遠,但海大哥該做的都做了,那兩家古玩鋪子就是為族人開的,要不是有他的默許,我怎麼真的敢私自處理,難道不怕丢了自己的飯碗?”
說了一大串,好像沒一句沾邊的。
賈玫敲了敲桌子,開口打斷,“你要什麼?”
“我要那兩間古玩鋪子,其餘東西怎麼分配,任憑嫂子做主。”
那兩家鋪子賈玫本就沒打算要,她手裡沒人,靠譜的人本來就難得,就是有了派去看鋪子還不如放在身邊。
因此,拿到手也就是賣了,何必自找麻煩。
“不是銀子不好,隻是鋪子開的年份兒久了,多少有些根基,名聲、熟客,哪個不是一點點積累出來的,就是現買個更大更好的鋪面,也說不好經營幾年,才能到現今那兩個鋪子的程度。”
林澤說得有理有據,但是直覺告訴賈玫,沒那麼簡單。
“那兩個鋪子實際值多少銀子?”
林如海那邊賬冊是記得是共估銀四萬兩,二十年收益剩餘五萬兩,可關于兩個鋪子的賬冊誰送的?
林澤既然信誓旦旦林如海默認了,那麼就不會再派人查賬,幾十年過去,那兩家鋪子真實進賬怕是隻有林澤清楚。
按照趙平的說法,林如海隻要求能入賬同等規模鋪子的收益,可那規模是幾十年前的規模,現今是不是暗地裡又擴了幾倍,誰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