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外面的聲音完全消失,沈瑄他們才從櫃子裡往外爬。
沈瑄真打算出去,一擡頭,發現謝卓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渾身顫抖。
“你怎麼了?”沈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那個牆上面,好像有東西…在動…”謝卓的恐懼讓他說話的時候渾身發顫。
沈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談若陽打開手電光往謝卓指的方向照,發現那是一張臉!而且是從牆壁裡長出來的臉!
“啊!”謝卓無助地尖叫起來,三人出了門沒命的跑,三人一路下了樓。
沈瑄的身體弱,跑不了太久,在水池邊停下大喘氣。
“那個房間絕對有問題!絕對!”謝卓坐在水池邊斷言,他更加确定宋妍的死絕對是另有玄機。
“是比魅更厲害的東西。”談若陽大氣兒也沒喘一口,隻是神色冷靜的分析到,“這是壁傀,怨氣所化,躲在牆壁裡,善報複生者,須得把其真身從牆裡揪出來才能徹底殺死。”
“那要怎麼揪出來?”謝卓問。
“我沒帶工具,如果沒帶工具的話,現在必須有一樣對壁傀足夠重要的東西,讓她自己從牆裡出來,隻要它肯出來,就沒那麼難殺。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抓不住它。”
“那我是不是還得知道它的生卒年月生平事迹?”沈瑄問。
“一般來說,這個地方對壁傀生前非常重要,所以多數情況下也不太難。”
沈瑄思考了一下,發現這個問題現在很複雜。尋常的地方出現了壁傀,調查一下曆任住戶生卒年月生平事迹就行了,大不了用排除法,但是!
這裡是學校啊?學校裡人茫茫多,還是流動的,這棟教學樓的旁邊就是操場,走過的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況且這所學校七十年了,曆史造就不短了。
“沒事,水邊暫時是安全的,隻要它還沒有過來,我們不要總是移動。它的感知能力和移動速度都沒有那麼快。”
“謝卓,姐姐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嗯?”謝卓看着沈瑄,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瑄生怕刺激到謝卓:“那個宋妍,是不是化學很好?”
謝卓一下子明白沈瑄在想什麼,宋妍不就是在這裡跳樓自殺的嗎?
“不可能!”謝卓看了一眼沈瑄,“她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沈瑄看謝卓說話的音量加大,不敢再刺激他等會再把壁傀引過來就不好了,于是不再說話。
“不會,就算是,她也隻是其中之一,不是主傀,想她的話沒用的。而且你提醒我了,現在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複雜得多。”
“什麼?”
“這裡面可能不止一隻傀,但是同一片領域的傀之間是相互競争的,一般會角逐出一隻主傀,統領其他傀,但是傀的形态是不确定的,有時候是合體,有時候又是分體,這很難說。”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謝卓一臉懷疑的看着談若陽。
沈瑄:“祖傳的。”
“原來談爺爺是幹這個的,怪不得我爺爺說他整天…”
“我們說話會把它引來嗎?”沈瑄問。
“不會,比起聲音,它對光線更敏感。”談若陽答。
“到了白天怎麼辦?”沈瑄接着問。
“白天它看得更清楚,出擊也更快,比如不經意推你一下什麼的,你往家裡的家具上一磕,輕則重傷,重則死亡,所以很多居家的意外都是這樣的。但是它們不經常讓人發現。有時候也會通過像剛才那樣精神攻擊,讓屋子裡的人陷入一種精神恐慌的狀态,不出多久就會接二連三的出問題,出事的人多了,房子就變成兇宅了。”
“所以你家一般低價購入兇宅過一百年再賣出去嗎?這叫什麼,重組不良資産?”
談若陽沒想到沈瑄會問這個問題:“不會,我們大多數留在手上當倉庫。”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你們不覺得這個學校有點怪怪的嗎?”謝卓的聲音又一次顫抖了起來。
四周的天色已經微微亮了起來,沈瑄環顧了一圈,第一處不對勁的是水池,水池裡沒有魚,長滿了綠色的青苔水草和浮遊生物…
才一夜…速度再快也不至于…
沈瑄看了一眼外面的花壇,花壇裡隻剩下光秃秃的桂花樹。
“那個花壇裡不應該有一顆石榴樹嗎?”沈瑄心想自己還沒畢業幾年,學校居然把那棵同學們都特别喜愛的石榴樹給拔了?
“是,是應該有一棵石榴樹。不應該有這棵桂花樹。”謝卓看了看周圍,窗戶邊緣占滿了紅色的污漬,看上去像是,血!
這裡他熟悉得很,每次上體育課都要從這裡經過,走廊的格局雖然沒變化,但這高中翻修過,四方的廊柱牆怎麼也該是刷了新的白油漆的,橙紅色的磚牆也不該是這樣一眼就經受了風侵雨蝕的模樣,走廊到底的窗不再明淨,有些都看不出裡面窗簾的本色。
這根本不是他呆過的那個一中!
謝卓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頭皮發麻,顫聲道:“我覺得,會有更多的東西。”
“什麼?”沈瑄還沒反應過來,一夜又是翻牆又是跑路又是坐着不敢動的,她要都疼了,一疲憊就覺得頭疼到無以複加,右眼後面的神經就開始叫嚣。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東西!”謝卓突然尖叫起來,他想從水池邊跑開,但是他的手腕像是被什麼拽住了一般,讓他始終沒能從水池邊成功的離開。
“别慌!”沈瑄看見水下有一隻青白色的手,就像被泡發了的屍體,談若陽從包裡掏出一把短劍,迅速朝着那隻手砍去,那隻手立刻斷成兩節。
“看起來我們好像進了裡世界了。”談若人擦着短劍上難以描述的污漬。
沈瑄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興緻開玩笑!”
“什麼是裡世界?快跑啊啊啊啊啊啊啊!”謝卓本來在觀察水下的東西結果驚悚的發現水下一張臉在沖着他笑,那張臉長在水草之間,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
談若陽不但沒跑,上前查探,謝卓跑了一半發現其他兩個人都沒動,急忙刹車。
水裡的東西長了一張人臉,但是從刀的斷面來看是菌類的質地,泛着白。
“裡面這個還沒成形,隻能在水裡吓人。恐怕還真是裡世界了,這裡的詭異濃度比我想的高多了。會遇到很多不同類型的怪物。他們可能會團隊協作。”談若陽神思複雜。
“喂,我們有三個人。但戰力約等于一個。”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說笑?”謝卓想走但不知道往哪裡去,也明顯比他們兩個人慌得多。
沈瑄歎了口氣:“我已經跟你聲明過此行的危險程度,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我十七歲!”
“年輕真好。”沈瑄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但十七歲也不是什麼對危險毫無認知對自己毫無控制力的年齡了…”
“你說話怎麼跟我班主任那麼像?我最讨厭…”
她沒注意到,謝卓後面的牆壁的伸出了一雙手,那雙手扼住了謝卓的咽喉,謝卓被拖着沿着牆壁緩慢升高,雙腳離地懸在空中。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牆頂蔓延下無數琴弦一樣的東西,如同孢子一般落在謝卓的身上,那些琴弦好像有生命一般,從皮膚的表面鑽進謝卓的身體裡湧動,連鼻腔和眼睛都沒有放過!
沈瑄被這個場景吓得有點惡心:“這是什麼?”
談若陽搖了搖頭:“我沒見過這個東西,這比我有生見到的所有東西都難以相信。”
“那怎麼辦?”
“我隻能保證你絕對不會比我先死的。”說罷他把背包交給了沈瑄,卸下脖子上的一節紅繩,沈瑄看清了,那是另外一個小銅錢。他把紅繩拉松,系在沈瑄的脖子上。
“這什麼?”沈瑄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