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瑄也不知道這場半強迫半自願的接吻到底進行了多久,後來她感覺到手被松開,正想開口,勃頸處一陣刺痛,然後是冰涼的感覺。
“你在給我注射什麼?”沈瑄的眼睛還是被捂着。
“鎮靜劑。”聲音好像離沈瑄很遠,遠到沈瑄要聽不清。說話的聲音也是冰冰涼涼的,沒什麼感情。是談若陽嗎?有點像,又不像。但是他至少沒有回避問題,沈瑄突然開始相信他了。
“你為什麼不松手。”沈瑄摸了摸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問。
對面不說話了。
沈瑄感受到一陣困意襲來。
沈瑄再睜開眼,三張臉圍着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前胸,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傷口,光潔如新。
“姐姐,你終于醒了,就差你了!”宋妍滿臉欣喜地看着沈瑄,像隻天真小白兔。
“我們還活着?”沈瑄看了看周圍,是學校的場景,手上的絨毛也消失了,謝卓的傷口也沒了,剛才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
“we are the champions!”謝卓突然唱了一句,發神經似的。
談若陽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面無表情道:“是的,有人救了我們,有人把壁傀拖出來殺了,我剛上去看了,大工程。”
沈瑄想到剛剛那個黑衣人,起身用一隻手捂着談若陽的下半張臉,觀察他的眼睛。
太近了!談若陽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
“姐姐,你别撩了,哥都臉紅了。”謝卓道。
沈瑄不知道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謝卓都開始叫談若陽哥了。
有點像,但是眼神不一樣,性格也不一樣。
“怎麼了?”談若陽拉開沈瑄的手。
“我看到一個人…”沈瑄有些猶豫,最終她掐掉了接吻那段,把剩下的告訴他們仨。
談若陽沉思片刻:“或許我知道他是誰。”
沈瑄一怔。
談家祖祖輩輩都在除魅,這世上隻有一個人能在除魅這件事上比談家更厲害。這個人非常神秘,而且談家每隔幾代的都會有人見到這個人,談若陽懷疑,這個人可能是不死的。
“怎麼可能!”謝卓驚呼出了聲,“這也太…超出想象了,不死還能叫人嗎?”
“可是我們剛才遇到的事情…感覺也沒什麼事不可能的了。”宋妍道。
談若陽沒有理會他倆,隻說每每提及這個人的出現,都是談家出現的巨大變故的時候,他會來指點談家。
例如洪水,地震,饑荒,瘟疫,每當出現這些巨變或者災難發生之前,神總會出現拯救他們家,讓他們家免于滅頂之災。但是談家的人丁一直都不怎麼興旺,大概是因為總幹這一行的緣故,談家每一代血脈就像是風中的火燭,總是忽明忽暗,走在熄滅的邊緣。他就像一個溫情的守護者,一個在天上默默看着他們家的神,一旦談家要出什麼大事,就會出現,就會去保護談家的人。他用雙手攏住火燭,讓它不要被吹滅。
“你看到他了?”沈瑄覺得談若陽隐隐有些興奮,他一直很好奇這樣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了又是什麼樣子?這個人在他們家族人的心裡可是無限接近于神的存在。
沈瑄看到談若陽眼底藏着些許雀躍,神會幹那種事嗎?她心裡有些煩躁:“沒,也沒看清臉,可能也不是吧,沒準是我做了個夢呢。應該是夢,我經常會做一些非常恐怖的夢。”
“也有可能。你的,呃,阿姨,來的時候給我扔了這個,你要看看嗎?”談若陽提起一個黑色的書包,沈瑄知道那是楊一禾淘汰下來的。
“先回家再看吧,我想回家。”
“回不了家。”談若陽神情又恢複了平時那種冷漠,“雖然周圍變得跟現在的陳設一模一樣了,但是我們還是沒有回到現實世界。”
幾人的臉上劫後餘生的喜悅一下子消失了。
“我猜測上一個空間是在這一個空間裡加了回溯,跟真實的世界有所重疊,發生了時間穿透。一般來說壁傀在的地方會空間混亂,帶有某種空間穿透力,但是這裡恰好是時間。”
“所以她會死在二十年前?”
談若陽點頭。
“那她,也是這麼回到過去的?”沈瑄提出了心裡的另外一個疑問。
“我們家到現在的記載裡,沒有過這種現象。”
談若陽沒把話說死,但這麼說也跟完全否定沒區别。
那是為什麼?她的妹妹就這麼突然一下子回到了過去,長成了她姐姐,還跟她媽成了好閨蜜,支使自己幹活。她忽然想起何晴天跟她說的那句話。
“我們必須做我們該做的事情,為了所有人!”
所有人?這是什麼意思?
沈瑄從包裡拿出筆記本打算看,突然發現這是周若瑜的筆記本,一震。
她是跟着沈澤來到這裡的。
沈澤呢?
他們是跟着沈澤來到這裡,他們被困在這個世界,沈澤為什麼不在?他沒有被困在那個時間囚牢裡嗎?那他現在在哪裡?周若瑜難道是知道了一切嗎?
“這是什麼?”宋妍湊過來,毛茸茸的腦袋擠在沈瑄旁邊。
周若瑜的筆記。
沈瑄看到前面是寫給妍妍的話,後面是寫給她的。
沈瑄看到第一行字,倒抽了一口氣:
沈瑄,如果你看到這行字,我想你已經進入了深層世界。不要想着回來,事情一旦發生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