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都會被吓到,那人呼吸凝滞,顯然發現到這裡的詭異,過不了一會,他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轉頭一看,後面的牆上突然浮現出張蒼白的人臉。
Rapper男驚叫一聲,吓得五髒俱裂,開始圍着樓道跑了起來。
此時,當時的沈瑄和談若陽還有謝卓推開了門,走進了403實驗室。
“哥哥,你别跑呀?”rapper男跑到了一片開闊地帶,像是學校的大廳,聽到這聲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回頭,看見一個短發的女生,臉頰兩邊的頭發墜着,像一隻活潑可愛的小兔子。
Rapper男素來是個以貌取人的混蛋,看見這個小姑娘長得可愛且無害,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哥哥有的是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但是你得先救哥哥出去,哥哥還是單身,你要想做我老婆我也認了,畢竟是救命恩人我也認了。”
短發女孩跟聞到了什麼臭味似的皺了皺眉,俄頃,沖着這人露出了一個甜膩的笑容:“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哦,哥哥想要出去的話,就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吧。”
Rapper男相信了宋妍的話,狼狽地往四樓跑過去,宋妍的對着牆輕輕地說了一句:“媽媽,我已經送你一個食物了哦,不要再吃我的人了,好不好呀…”
她的語調中透露着一種天真,神情卻像是哄孩子的大人。
隐沒在黑暗中的談若陽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原來有人比他還狠。突然,宋妍在黑暗中轉過臉來,帶着警覺朝談若陽的方向看過來,談若陽立即遠離了欄杆——他不能被發現,這個小姑娘才是最可怕的。
宋妍口中的“我的人”自然不是他們倆,而是謝卓。
不過他現在也才知道,宋妍是真的想要救謝卓,想到記憶裡宋妍的瘋狂的樣子,談若陽在黑暗中挑了挑眉。
第二天白天,學校大廳。
所有人都被這菌絲一樣的玩意侵蝕了,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他以前覺得這是自己閱曆不夠,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是真沒見過。
談若陽不免疑惑,難道是沈瑄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他從那個昏迷的自己身上拿回那把刀,揪出牆壁裡那隻巨大的壁傀,将它一點一點的剁碎——如果不這樣,它将會再度複活。沈瑄每次都覺得這個場面血腥,所以隻在屋子外面等。
還叮囑他每次幹這種活記得要穿一身黑,這樣血迹不會特别明顯,還得記得把臉擋上。
他正徑自剁着,躺在後面的沈瑄醒轉過來,突然開始發狂似的撞自己的頭——她的神經又痛了。
是坐标跟眼睛分離之後在叫嚣了!他知道自己的血可以安撫沈瑄顱内跳動的坐标,于是邁開長腿徑直走了過去。
沈瑄把他當成了壞人,疼到這地步,還是不肯放過他,伸手就要摘他的口罩。
談若陽無奈,左手蓋住沈瑄的眼睛,右手握住先卸下自己的口罩,再撈住沈瑄的手按在胸前,雙膝跪地,咬破自己的舌頭吻住了沈瑄,把她罵罵咧咧的話全部都堵在嘴裡。
沈瑄突然安靜了下來。
從被動的接受,到主動的吮吸,下巴還微微擡起——她很渴求他的血。
唇舌相交,如此親密,帶着些情/色的意味...
好像她在回應自己....
談若陽的心突然縮了起來,很疼,心髒的每一次跳動似乎都把這種疼痛通過血液傳遍全身。
沈瑄是因為太疼了,所以不得不這麼做,他知道。
但是現在的沈瑄不知道他是誰…
他也是第一知道自己這麼做了,沈瑄沒提過。
所以後來沈瑄對這次的事情有些遮掩,最後還說這是個夢…
談若陽覺得自己真的很奇怪,明明都是自己,明明都是沈瑄,但是為什麼自己覺得心裡好酸,酸得沒有邊際…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吃醋都來得更難受,更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忍着心口沒有來由的堵,他平穩自己的呼吸,給沈瑄注射。
談若陽期待沈瑄說點什麼,但沈瑄隻是問了一句他在給她注射什麼就沒再說話,最後她因為體力不支,昏迷過去。
如果不是疼痛,她不會醒來。
她身體上的傷口在逐漸恢複,談若陽處理完那隻巨大的壁傀就倚着教室的牆緩緩滑着坐了下來,守着沈瑄。
看着沈瑄安詳的睡顔,他忍不住又開始回味和沈瑄那個吻。
從沈瑄回到欺騙之海開始,已經有十幾年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近距離看過沈瑄、觸碰過沈瑄了。
但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接觸。
談若陽突然覺得很後悔,也很懊惱,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做完了又是到底為什麼自己心裡有了一道坎似的,怎麼都跨不過去呢?
他有些沮喪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曲着雙腿倚着牆繼續眼巴巴地看着沈瑄安靜的睡顔和腹部逐漸愈合的傷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談若陽,快來救我啊!你不是說好會保護我的嗎?這裡有壞人…”
談若陽突然擡起頭,沈瑄的眼睛緊閉着,再也沒發出聲音。
看起來是睡着了,在說夢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說完,談若陽突然覺得呼吸順暢了,等到沈瑄的傷口愈合,他抱起沈瑄,送回那個少年自己的身邊。
他的眼神一瞥,突然看見自己耳朵上的那一枚銅錢,和沈瑄胸口的銅錢,那是他上次見面的時候給爺爺的,他後來研究了一下,發現兩枚銅錢有相互牽引的效果——正因為如此那謝滌才會夜夜夢遊去挖妻子的亡魂。
佩戴久了一方可以更容易找到另外一方。
或許沈瑄也是因此救回了自己。
确是真愛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