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正病着呢,哪有精力跟他們打口水仗!”
裴行則頓時就像大夏天裡,喝了一大桶冰鎮啤酒那麼涼爽暢快。
他沉眉肅目,十分沉穩地走到病床前,拿起遙控器将病床慢慢升起來,讓翁紹可以靠得更舒服一點。又讓護工給話說多了的小客人們拿飲料:“冰箱裡什麼都有,你們想喝什麼自己拿。”
這麼一打岔,一群人立刻忘了抨擊記者和翁紹親爸的事兒,紛紛開口道:“謝謝裴總。”
裴行則穩穩當當地回答:“不客氣。你們能來探望翁紹,有心了。是我該謝謝你們才對。”
啊?
一群人面面相觑,滿頭霧水地撓了撓頭。總覺得這話從這位裴總的口中說出來,好像哪裡不對!
翁紹暗笑不語。
成功安撫好裴大總裁以後,翁紹将視線落到張暢的身上:“你怎麼也來了?”
張暢擰開一瓶可樂,一口氣喝掉大半瓶。聽到翁紹的詢問,立刻說道:“我剛下飛機,就接到了周銘京和蔣睿的電話。先是跟我說高考出分了,咱班同學考得都不錯,你還是咱們省的高考狀元。又說你住院了,咱班同學都想過來看看你,問我去不去。我一聽連家都沒回,從機場直接打車過來的。”
話音未落,房門又被人推開了。
裴行則看着推門進來的人,面色蓦地一沉:“你們來幹什麼?”
好不容易才帶着記者進來的翁英傑也是臉色鐵青:“我的兒子生病發燒了,我來看望我的親生兒子,有什麼問題嗎?倒是裴總你,不僅處心積慮地挑撥我們父子相殘,現在還想利用一個生病的孩子,你的手段未免也太下作了吧。”
站在門口的翁英傑說到這裡,痛心疾首地看着病床上的翁紹:“他還隻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咱們兩家的恩怨,能不能别牽扯到他!”
翁英傑說完,一直站在他旁邊默不作聲的周舒靜突然沖了上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病床前,一把抓住翁紹的手腕,哭着說道:“我可憐的兒子,你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就說我一早起來就心神不甯的,眼皮一直亂跳,原來是你出事了。”
“老話都說母子連心,我還不信。可我現在信了。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我怎麼可能會不疼你?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現在這個樣子,心裡有多疼?”
病房外,一群記者扛着長槍短炮,争先恐後地錄像拍照,甚至還想擠進病房。被裴行則一個眼神攔在外面。
“我說過,不許拍!”
看着明顯就要發火的裴行則,躺在病床上的翁紹搶先開口:“你當我是死人啊?”
好像淬了冰碴子的嗓音立刻凍住了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的周舒靜。
“你還相信母子連心?”翁紹低下頭,仔細打量着周舒靜連妝都沒哭花的臉,譏諷地勾了勾嘴角。他的桃花眼在笑意的暈染下變得缱绻潋滟,從嘴裡吐出的話卻犀利的像是一把把尖刀:“我在鄉下吃了十八年的苦,你在京海享了十八年的福。要是真有母子連心,前面那十八年怎麼沒疼死你?”
“還是說,你所謂的母子連心,隻跟翁氏集團的股價挂鈎。翁氏集團的股價跌得越慘,你的心就越疼?”
“那你現在是不是連呼吸都會覺得痛?”
“我跟你的狀況就恰好相反。”翁紹甩開周舒靜的手,從床頭櫃上的濕巾盒裡抽出一張消毒濕巾,慢慢擦拭着被周舒靜握過的手背,神采奕奕地說道:“翁氏集團的股價跌得越慘,我的心就越痛快。我們老闆之前做空翁氏集團賺了一大筆,還給我發了一百萬的獎金,我現在開心的不得了。”
“如果咱們兩個真是母子連心,那你現在應該跟我一樣高興。你哭這麼慘幹什麼?”
“難不成,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