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為剛才人多——盛斂巴不得在所有人面前和蔺青時卿卿我我宣示主權,隻是蔺青時不喜歡這樣,因此,隻好等人走完了才迫不及待貼上去。
酸脹的小腹在盛斂暖呼呼的手掌下慢慢被溫柔地打圈揉着,蔺青時舒服了一些,僵硬的身子軟了下去,自然而然窩進盛斂懷裡,嘴裡吐出的話卻還是冷冰冰的:“在醫院睡不着,頭疼,今天下午我就要搬回去。”
“這些都搬回家,另外,金澤和丁老也跟着回去,其他的……不要太多人,到時候安排他們住一樓,先讓王媽和李叔把房間收拾一下,另外可以再找兩個……”
蔺青時毫不客氣一條條列出來讓盛斂去辦,盛助理高高興興被差使,搖着尾巴,小心翼翼松開手,往蔺青時肚子上蓋了條毯子,正要去一一安排下去。
“不許走。”
盛斂手腕一涼,順着微弱的力道被定在原地,低頭瞧去,蔺青時細白的手指正困在他的手腕上,勉強囫囵個握住了,寒意竄進來——他又有些發愁了,怎麼也捂不熱,還是身子太虛。
蔺青時見他不動,一看又是在走神了,也懶得管他又亂想什麼,加重了語氣:“坐下。”
盛斂一句指令一個動作,當即乖乖坐了回去。
下一秒,蔺青時垂着眸,仔仔細細把人肉熱水袋放回了小腹處。
有這個孩子已經一個月了,ta一點點長大,蔺青時的感受格外明顯,這幾天,或許和沒睡好也有關系,他總覺得肚子酸脹,墜墜的。
盛斂常常被他喊去揉一揉,第一次的時候或許還有點不合時宜的驚喜,到後面就沉浸在自己的按摩技術裡了,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隻希望蔺青時能夠舒服一點。
現在蔺青時已經習慣了,有點不舒服就要把他喊去,管他是在開會還是在考察,一個電話,他就是在天涯海角也得趕回來。
為此,盛斂重新安排了這段時間的工作,盡量不離開醫院二十公裡範圍,确保随叫随到。
從最開始,他的手一放上去蔺青時就會整個人僵住,到現在,蔺青時已經能很自然地把他當坐墊坐着,盛斂偷偷瞟了一眼蔺青時,見他皺着的眉頭舒展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就像家裡養的貓,從來都對他愛答不理——甚至還要哈氣、咬他,連他喂飯都不吃,自己會出去打獵,平時隻把房子當個擋風的去處,現在卻忽然會窩在他的腿上給摸了。
蔺青時要是知道盛斂腦子裡有這樣大不敬的想法,大約會再賞他一巴掌讓他冷靜一下。
可惜,他迷迷糊糊在盛斂懷裡睡了過去,難得沒有做噩夢。
再醒來,蔺青時已經在回家的車上了。
家裡清淨,除了搶救速度趕不上醫院,住宿壞境可好太多了。
蔺青時終于能夠安穩入睡。
但新的問題又找上了門。
衆所周知,男性體内其實也是有雌性激素的。
又衆所周知,男性當然也是有乳腺的,隻是平時沒什麼用而已。
但蔺青時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了。
某天,盛斂敲門的聲音帶上了急躁。
今早一起床他就被蔺青時推搡着關在了門外,他不敢真反抗,隻能順着力道往外走,怎麼哄也沒用,心下焦急,裡面又一直沒動靜。
他一咬牙,讓李叔找來了梯子,從窗戶那邊露出個腦袋,悄悄地往裡看——這不算偷看,他隻是必須确定蔺青時的人身安全。
然後,他看到蔺青時冷着臉,睡袍被扯開,他也不嫌冷,就這麼呆呆坐着。
這是怎麼……
猝不及防,兩人對上了視線。
還沒來得及扯出一個讨饒的笑,盛斂就看到蔺青時表情一變,怒氣翻湧起來,連帶着眼眶都在泛紅。
盛斂暗叫不好,手忙腳亂要開窗,腳下卻一滑。
蔺青時瞪大了眼睛,心口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