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父子戴着大紅花迎了兩步,周圍全都是小孩子,身穿校服。
挂着大紅布的牌匾側面有一根繩子垂下,顧濰合前腳下車,後腳就有人拉開彩帶,遞給他剪刀。
“當着全國觀衆的面,我要請我最得意的弟子為我的新場館剪彩。”
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挽上顧濰合的手臂,面對一台攝像機說。
計琂被幾家媒體擋住,攝像機閃着紅光,在直播。
“放開我,讓我過去,不要擋我!”
計琂怎麼說都沒用,這些媒體像是瘋了。
他焦急地看向顧濰合。
老男人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拍,油膩的眼神在他臉上遊蕩。
顧濰合默不作聲掙開,又被他拉到攝像機前。
人群中他突然捕捉到一個年輕男人,在用得意的眼神看他。
計琂看過去。那年輕男人長着和老男人一樣的油滑的面容,好像在油鍋裡炸一遍再裹上白面。
他朝顧濰合走去,粉面似的胖手摸上他的腰,假意把顧濰合往旁邊推,實則在揩油。
計琂将所有利益抛到腦後。
公司形象,媒體,後果,他不在乎,隻要隻要現在能夠保護他 ——
既然說的沒用,他就用行動證明!
計琂一腳踹開姜洋,吓壞了媒體記者。
他還想補幾腳,被顧濰合拉住。
他反應很快,給了計琂一個嚴肅的眼神,迅速把話話題引到今天的剪彩上面,即使身旁已經響起記者的嚎叫聲。
“姜總,開始剪彩吧,今天的直播有三百多萬人在看,您千萬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姜佪眼神暗沉,放着油滑的精光,看着顧濰合。
顧濰合悄悄關了自己的麥克。
仍處在寒暄階段,節目組暫時沒有給姜佪戴麥。
他小聲對姜佪說:“這段節目組會單獨剪出來重發,一定不會有吵鬧聲。”
直播分為好幾個鍊接,據他判斷,計琂踹人的位置隻有兩台攝像機可以捕捉到,一個位于側面,一個位于後方。
後方直播間由于視角原因,觀看人數比較少,影響相對小。
最主要的是面對他與姜佪的這台攝像機。
隻要事情能進行下去,隻要計琂打人隻是穿插在一個有始有終的事情裡面的插曲,那麼結果不會嚴重。
千萬不能中途停下來,把這件事無限放大,把原本因其他事聚焦起來的關注度,變成刺向自己的尖刀。
姜佪當然懂得這個道理,更何況他真的有秘密。
他皮笑肉不笑,示意工作人員給他戴麥,面對前方攝像機,開始大聲宣講:
“直播間的各位朋友們,在場的領導、演員朋友們,歡迎大家莅臨我的訓練基地,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姜洋見情勢不對,立即收了聲,爬起來躲着攝像機離開。
姜佪講完話,更大的領導被從旁邊的車上請下來。
看到下來的兩人,計琂和顧濰合都很震驚。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的場面會這麼大。
姜佪以前以公益人士的身份吃了不少紅利,一直沒有名目張膽做些生意,隻以幕後人員的身份斂财,坐鎮一些黑色買賣。
剪彩的過程理所當然由這倆人主導,顧濰合被請到一邊,計琂有了和他對話的機會。
他用手機打字給顧濰合看。
“你是不是知道姜洋和我有仇?”
“不知道。”顧濰合打了字,遞回給他手機。
“不對,你肯定知道,否則不會一點都不驚訝我打了他。”
“我真不知道,我猜到他對你不利,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至于你和他的恩怨,我怎麼可能知道?”
計琂冷靜下來一想,确實是的。
顧濰合不可能知道計盈背後的人是姜洋。
他苦笑了一聲,打了文字過去:
看他雲淡風輕遞過來手機的模樣,顧濰合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嚴重。
他用“小學他借我的漫畫書到現在都沒還我”的神情,打了一串比這恩怨深一百倍的話來。
“我有一個弟弟,他才是我爸親生的。一直針對我,我爸面臨退休,想把一些資産分我,他就怨恨在心,不斷發展灰色産業想超過我。我們在集團是不同的兩個團體,針鋒相對,前段時間他和汪燦合作的事情崩盤,汪燦被抓,他給集團帶來了負面影響,我爸花了許多人情才保下他。這個姜洋是他的一個小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