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妲看着看卡維火急火燎的背影喊道,“我剛剛碰見艾爾海森,聊了兩句,他說要去奧摩斯港的露天酒館。”她看卡維着急又擔心的模樣,沒忍住用了讀心的能力。
其實納西妲并沒有碰見艾爾海森,隻是剛到須彌城門口時聽到有人聊到大書記官搭了迪希亞的順風車去奧摩斯港,露天酒館則是她的推測。
卡維急刹車差點因為慣性往前撲,處于修養他穩住身形後轉過身道謝:“非常感謝。”
納西妲趁機叫住卡維,意有所指道:“你聽說過棄貓效應嗎?”
“知道,您為什麼突然提這個?”卡維一句話轉頭兩次看向奧摩斯港的方向。
“沒什麼,隻是問一下。”納西妲眯起眼眸柔和地笑着,指了指奧摩斯港的方向,“法邏斯燈塔很漂亮哦。”
卡維身體僵了一下,他太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法邏斯燈塔是奧摩斯港的地标建築,但這個名字沒多少個人記得,就連他自己有時候都沒法第一時間想起來。
那時候他跟艾爾海森觀念不合鬧了别扭,那時的他對于人際關系的迷茫,對于建築設計的自我要求逐漸模糊,也便有了靈感設計出法邏斯燈塔。
一段不那麼重要但藏着艾爾海森影子的記憶浮現于腦海,“這座燈塔是奧摩斯港的标志,是我多年前設計的。”
“我知道,叫法邏斯塔。”旅行者搶答,“受艾爾海森委托追查灌裝知識時,他給我講過。”
他好像明白納西妲為什麼問出那個奇怪的問題了。
嚴格來說,不是他們吵了一架,是他狠了心不跟艾爾海森聯系。
艾爾海森就是那隻被抛棄的貓,但又一直小心翼翼隐藏行蹤跟在他身邊。
被抛棄的貓因為有了心理陰影,基本都會性格大變。
所以都說得通了,那之前的艾爾海森雖然特立獨行,就算很多時候不好說話,但至少是願意聽他說話也會跟他好好說話的,也沒那種動不動就逮着他怼的奇怪愛好。
曾經的艾爾海森身上一身刺,但很少對準他,是那件事之後才變嚴重。
“艾爾...海森!”卡維扶着椅子氣喘籲籲。
艾爾海森臉色有些許泛紅,看來已經喝了好些了,說話也有點兒飄忽,好在思維意識清醒,“你不是找了文獻要畫設計圖嗎,怎麼跑這麼遠來奧摩斯港。”
卡維坐到艾爾海森對面握住他的手,眼神認真,語氣堅定:“我來找你啊。”
艾爾海森舍不得抽出手,換了隻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說了,隻是出來走走,到時間自然會回去。”
“對不起,以前是,現在也是。”卡維道。
艾爾海森因為那句話身體短暫定格,眯起眸子再看向卡維時目光渾濁,就像玻璃罩子困住一陣煙霧,翻騰湧動卻逃不出去。
卡維被艾爾海森倔強又委屈的眼神紮得心髒刺痛。
“就像你跟我說的,我在你面前不需要憋着情緒,可以無須顧忌放聲哭,可以不顧形象大聲笑,我什麼時候都可以喊累,隻要我回頭你就在背後。”卡維撫上艾爾海森臉頰,拇指輕輕揉着他的眼角,“是我發現得太晚了,是我做得不好,你怕我對你的事不聞不問,怕我像以前那樣跟你斷絕關系把你一個人留下,才會想我管你,真的很對不起。”
艾爾海森喉結蠕動了一下還是沒說話,閉上眼睛躲卡維的視線。
卡維見過親密關系走向凋零,那種深埋在意識領土的擔憂讓艾爾海森害怕。
他怕卡維覺得所有關系都無法維持不變,怕這段來之不易的關系信任不足,怕再次被丢下,所以才想學長想其他情侶那樣管他,查他崗。
他隻不過出來遠一點的地方喝酒排解一下情緒,到點了回家了就該收起來,不能讓學長看出蛛絲馬迹。
他想着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學長安全感,學長安心乖乖留在他身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又低估了人性的貪婪,知道學長有安全感了,他也想要安全感。
沒法直接說出口,就讓學長多管管他。
“卡維學長...”艾爾海森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卡維炙熱眼神那一刻,心髒猛地連續跳動好多下,砰砰砰的,快要從胸口蹦出來。
那雙眸子住滿了柔情,涓流而出的寵溺帶了笑意,瞳仁像剛從清澈湖水撈上來的寶石幹淨純粹,折射出的光芒柔和又燦爛。
卡維捏了捏艾爾海森手指頭,莞爾一笑。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我怕你讓我回到四四方方像個盒子的住所。”艾爾海森眉眼的銳利内斂,沒有以往不言自威的氣場。
他就像一隻被暴雨淋濕了翅膀的飛鳥,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找到了休憩屋檐,卻害怕被趕走。
卡維撩開艾爾海森額前的碎發,輕柔地撫摸額頭,緩聲道:“那學弟要牽好學長的手了,學長帶你回家。”
不管經曆了什麼,好亦或是壞,我都會帶你回家。
在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小窩躲風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