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裡,杜深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一直挂着笑:“剛才滾了一身土,我去洗個澡。”
“别洗了,傷口不能沾水。”簡姿蓮心說,這點土舔舔得了。
“我盡量避開,冰箱裡有你喜歡的零食,自己拿。”
“昨天不是都讓我吃空了嗎?”
“嗯,吃完飯就去超市買了。怕你來了沒吃的。”
原來這才是他來晚的原因,簡姿蓮垂下眼催促道:“快去洗澡吧,洗完我好給你上藥。”
“好。”
杜深進了浴室,随後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簡姿蓮遲疑片刻,還是咬牙從乾坤袋裡抽出那根擅自違背主人意願的紅線。
果然!下一秒,那紅線又奔放地“嗖”一下直直沖向浴室!
簡姿蓮腦袋“嗡”的一聲,這下證據确鑿,再沒法騙自己是偶然或意外了。
隻能本能地死死揪住紅線一把扯了回來,團吧團吧擰成根麻花,幹淨利落地塞回乾坤袋裡。
感覺自己三觀都要被震碎了。
她哆哆嗦嗦地給許苑發信息:【苑寶寶,今天我重新認識了自己……】
許苑秒回:【?】
簡姿蓮顫抖着打字道:【我從來沒有思考過,我對于報效姻緣宮的決心竟然到了可以為之獻身的地步。】
許苑:【你竟然還有這種思想覺悟?】
許苑:【震驚.jpg】
簡姿蓮:【剛才我随手拿了根紅繩綁頭發,誰知那紅繩居然喪心病狂地生撲杜深!我拽它,它還跟我犟!為了完成任務簡直拼了……】
簡姿蓮噼裡啪啦地打着字,忽然發現水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
她擡起頭來,就見杜深隻穿看一條休閑褲,光着上身出了浴室。
一隻手用毛巾草草擦着頭發,未來得及擦掉的水珠順着他修長的脖頸流到胸腹。
杜深的身材不是龐關那種肌肉壯碩的類型,再加上他那張過于英俊的臉,穿着衣服的時候總是跟人一種勁瘦修長的感覺。
但此刻看着光|裸着上身的他,才發現他身上肌肉鍛煉的非常緊實,是那種恰到好處的薄肌型。加上他冷白的皮膚上還泛着星星點點的水珠,在夜晚燈光下,讓人着實移不開眼。
簡姿蓮有片刻的動搖,這身材好像她獻身一下也不算很吃虧?她咕咚咽了口口水,暗罵自己一句色令智昏。
緊接着,趕緊晃晃腦袋,把這危險的思想抛之腦後,簡姿蓮轉身打開醫藥箱:“坐過來吧,我幫你上藥。”
杜深把毛巾幫桌子上随手一丢,坐到她身邊,溫聲道:“謝謝,麻煩你了。”
暗藏在那清新如雨後山林味道之下的雄性荷爾蒙撲面而來。
簡姿蓮呼吸不易察覺的微微一滞,盡量若無其事地垂下眼,隻是兩隻耳朵紅通紅一片。
她想扶住杜深的肩頭,指尖剛碰到對方的皮膚又觸電般收了回來,隻把粘了碘伏的棉簽輕輕按在傷口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半尺,近的仿佛隻要一伸手就能把人攬在懷中。
杜深的呼吸蓦地加重了幾分,緊接着又被他克制地壓抑住了。那變化極其輕微,尋常人根本察覺不到。
簡姿蓮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于是手中的動作越發地輕柔小心,問:“很疼?”
“不疼。”杜深啞聲道。
簡姿蓮疑惑地擡起看着他的眼睛,遲疑道:“你聲音怎麼這樣啞?不會快哭了吧?”
說着就想從旁邊的紙巾盒裡幫他抽張紙巾,還頗為善解人意地說:“想哭就哭吧,我不會大聲嘲笑你的。”
杜深趕緊按住她的手,哭笑不得地說:“真不哭,我不會給你小聲嘲笑我的機會。”
簡姿蓮偷笑了一聲,沿着傷口從肩膀到鎖骨一路往下仔仔細細地塗着。
看着淺棕色的藥液一點點塗在杜深冷白的皮膚上,簡姿蓮無端地想起了百年前的那段時間。
那時候兩腳獸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怎麼叫也叫不醒。
後來身體便慢慢滲出少許液體,也是類似這樣的淺綜色的。
簡姿蓮霎時間心頭一片煩亂,下意識地向前傾着半邊身子對杜深的傷口輕輕地吹氣。
杜深渾身一顫,“嘶”的倒抽一口涼氣,咬着牙慌張道:“别,你别吹。”
簡姿蓮還沒從自己的情緒裡拔出來,語氣軟軟地說:“這不是怕你疼麼。”
杜深喉結狠狠地一滑,啞聲道:“不疼,但是你吹得我太癢了。”
“你怎麼這麼嬌氣。”簡姿蓮耐心告罄,眉頭往下一壓,俨然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杜深太熟悉她的神情了,見勢不好當即轉移話題:“今天晚上有點涼,想不想吃個小火鍋當夜宵?”
說完稍有些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腿,調整了下坐姿。
簡姿蓮對于吃永遠是來者不拒的,今天罕見地遲疑了一下:“可是你有傷,不能吃辛辣的吧?”
“沒事,你幫我塗了藥,明天就好了。”杜深匆匆進卧室套了件T恤,就一頭紮進廚房。
底料和調料都是現成的,食材也是新買的,隻需要簡單處理一下就能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