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晴打開面闆。
個,十,百,千……哦,沒有千。
樂晴數了一下,一共多出來三百顆碎裂的命珠,根據十比一的兌換比例,就是三十顆命珠,也就是六塊磚頭,三百萬!
樂晴眼前一亮。
三百萬!
進去一趟能掙三百萬,如果進去六十七次,她就能還清那莫名其妙欠的兩個億了!
比起野豬、野兔什麼的,還是殺人更賺錢啊。
殺人?樂晴晃了晃腦袋,停止這個可怕的想法。
不過所有人死後都會化成命珠嗎?還是說隻有那些怪物死後才會化成命珠?
“你想什麼呢,到底跟不跟我回金字塔?”丁凡實在受不了被樂晴無視,忍不住開口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樂晴擡頭看向他,丁凡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先知念叨着救世主即将降臨的時候,他在先知的眼中看見過這種眼神,極度狂熱的,帶着莫名的興奮,但理性壓抑着這種興奮。
俗稱,人性尚未徹底泯滅的變态。
當然,他也在賀以辛的眼中窺見過一點。但礙于賀以辛的威嚴,他不敢多看,隻當沒看見。
犯法的事情不可取,還是先弄清楚規則再說。
樂晴扯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微笑:“還是不必了,回金字塔的路我認識,我自己走就行。”
“……”丁凡擺擺手,“那你走吧,我跟着。”
他的任務是接樂晴回金字塔,賀以辛又沒說怎麼接,人帶回去應該就算任務完成了。
某種意義上,這對樂晴來說也是一種鍛煉。
也不知道賀以辛那邊怎麼樣了。
-
賀以辛隔很遠就看見了樹林裡一前一後保持勻速移動的兩個點,走在前面的是樂晴,走在後面的是丁凡。
樂晴看見賀以辛的時候,仍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賀隊?”
賀以辛點頭:“意識還清晰嗎?”
樂晴點頭,然後又搖頭。
她好像真的沒有辦法确切地判斷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人還是怪物。
她的邏輯思維能力一般,多數情況下靠認知慣性和直覺。可現在,認知慣性和直覺都失靈了。
疼痛能恢複san值嗎?
樂晴往賀以辛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嗎?”
賀以辛難得露出這種表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頭:“疼。”
雖然掐那一下是有點報複他把她一個人扔下的意思,但也沒必要沉默這麼久吧?樂晴更懷疑了。
“賀隊,換你掐我。”
“……”賀以辛看向後面的丁凡,“聯系指揮部,她的精神值應該清零了,抹除存在吧。”
“是——啊?”丁凡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看着賀以辛。
樂晴哪裡像是精神值清零的樣子,賀以辛什麼時候會開這種玩笑了?
“哎!”樂晴趕緊追上去,“賀隊,我沒瘋,我現在很清醒!”
-
跟在賀以辛身後,走在金字塔的地面上,樂晴總算有了實感。
她現在暫時安全了。
被賀以辛帶着徑直往前走,樂晴還是忍不住問:“賀隊,我們現在去哪兒?”
“指揮部。”
電梯直升上頂樓。
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入口。
三條通道由鏡子隔離開來,錯綜複雜,樂晴隻看到無數個自己,還有無數個賀以辛。
“賀隊,我們走哪條?”
這個世界的精神污染已經很嚴重了,為什麼你們自己還要折磨自己,搞出來這種鏡子迷宮?
賀以辛沒回答,朝着正中間的鏡子走過去。
“賀隊!”
他并沒有撞上鏡子,而是鏡子讓出了一條通路。
樂晴看着泛着水波紋,恭敬移到兩邊的鏡子,目瞪口呆。
賀以辛回頭讓她跟上:“跟我走,鏡子可不會給你随意走動的權限。”
“……哦。”
為了避免被困在鏡子迷宮裡,樂晴迅速跟在賀以辛身後。
一邊往裡走,樂晴不忘問:“賀隊,我為什麼要去指揮部?”
“彙報你的情況。”
“每一個入職的員工都需要嗎?今天的事情是對我的考核?我的考核結果是什麼?”
“問題太多。”賀以辛在前面轉了一個彎,穿過鏡子,進入一條白色的看不見邊界的通道,“每一個入職的員工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進行考核,考核通過正式入職,考核不通過的下場是被抹除存在,你的考核結果是B3。”
“B3是什麼水平?”
“剛好合格的水平。”
“哦。”
“不過……”賀以辛在踏出白色通道之前回頭,“你的表現很不錯。”
“真的嗎?賀隊,你能看見我在那個空間的行動?”
連系統都被屏蔽掉了,賀以辛可以看見她?
“不能。不過,能完好無損從那個空間出來的人不多。”
意思就是,賀以辛沒有提供任何保護措施,如果她不幸死在裡面,就真死了,他也不會提供任何人道主義賠償?
樂晴直接把他和無良黑心資本家劃在了同一個區域。
樂晴跟着賀以辛離開通道。
就當是對她的誇獎了。
-
指揮部并不是像樂晴想象中的那樣莊重、嚴肅,沒有排排列的辦公室,沒有嚴肅的領導,連辦公桌都沒有。
全白的房間正中央,兩個人席地而坐,中間是散落的撲克牌。
“對三。”
“要不起。”
“對三都要不起?我們才是隊友,你别是幫着地主啊。對六。”
樂晴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隻有兩個人。
地主是誰?是那個穿紅色裙子的女人。
另一個人的隊友是誰?樂晴隻看到扣在地上的一手牌和拿在手裡的一手牌。她沒有隊友,或者說,她同時在扮演自己的隊友。
是夢吧……樂晴總不能還神志不清吧?還是說,指揮部的這兩個人也瘋了?
“炸!”李茉子甩出最後四張牌,在迎接勝利的同時,也看見了賀以辛和樂晴。
“新人,新人!”姚芸方站起來,戳着李茉子的後背。
“我還沒瞎。”李茉子嚴肅起來,“賀隊。”
這裡是指揮部?
樂晴忍不住上下打量這三個人,又認真觀察指揮部,試圖從混亂中找出一點秩序。
姚芸方不好意思地解釋:“我們雖然是指揮部的人,但分管不同的部門,辦公地點都在樓下,所以這裡就空曠了一點。”
空曠?空曠到指揮部在一個空白的空間内,除了中間叽叽喳喳的三個人,還有挂在牆上的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