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池纓晚就這麼看着他們三言兩語安排好了她,太過混亂的一切讓她拿不準到底應該跟着誰更好。
燕子正顯然是有異心的,柳随意行事老成沉穩,至于簡敬行和季之亦…就像是隐藏在濃霧中未知的危險,讓她有些望而卻步。
她到底是沒有出聲,老老實實跟着燕子正一起出發。
馬車上,山岚還有些驚惶未定,重重咽了口唾沫,“小郡王死了,朝廷…攝政王會不會怪罪…”
池纓晚眉眼低垂,身子随着馬車而晃動,“可能會吧…畢竟是親生兒子。”
“是他們自己要跟的。”應雪急切道:“自己行事不檢難道要怪在少莊主頭上嗎!”
池纓晚歪頭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官字兩個口,怎麼說都是他們定,不過攝政王的兒子應該不止他一個吧…”
隻要利益夠,死了一個兒子應該不會翻天的。
幾人談了一路,再下車時發現為數不多的隊中又少了一人。
是靈蛇谷的一個圓臉小弟子,往日看着很是老實本分。
又過了一日,季之亦他們還沒回來。
燕子正說話做事一闆一眼,路上也沒跟她們說上幾句,如果繼續走下去就要進入西邊地界,下一個城鎮估計要四五天才能到。
最後由燕子正決定在宛城等他們彙合。随後他便進了小院沒再出來過,連晚飯也沒吃。
白璇他們四個不在,隻留了兩個名劍山莊的弟子,池纓晚這幾天便全心全意地跟應雪培養感情。
但也知道了,拐走她的可能性幾乎為0。
客棧小院。
應雪單腳站樁,滿頭滿臉的汗,池纓晚坐在陰涼處打扇,腦海中還在回響着應雪堅定的聲音。
“名劍山莊與我有恩,若我報仇後還活着,那便以此生相報。”
“哎。”池纓晚重重歎了口氣,換隻手繼續扇。
真難啊。
“少夫人是在擔心少莊主嗎?”
池纓晚臉不紅心不跳地應下,“是啊,可擔心了,血牽絲那麼恐怖…鎖玉村的人也心狠手辣至極,太危險…”
“是啊。”應雪憂心忡忡擡頭看天,“已經好幾日了,還沒回來,想必定是很棘手。”
池纓晚心中嗤之以鼻,巴不得他們回不來,她直接帶着女主溜之大吉。
但面上還裝做擔心,附和道:“是啊是啊…希望夫君能安全回來…”
院門被山岚一把推開,門鎖被撞上牆面,‘咣當’做響。
“不,不,不好了!”
池纓晚看她喘着粗氣一臉驚慌的樣子,心中一喜,“噌”得一下站起身,“怎麼了,他們出事了?”
死了嗎?都死了嗎!!!!
“是是是…”山岚胸口火辣辣的疼,半天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把池纓晚的心高高提起。
“到底怎麼了?”應雪從木樁上跳下來,快步走來,抓住山岚的肩膀,“少莊主出事了?”
山岚咽下一口喘,“是,是名劍山莊出事了。”
“名劍山莊怎麼會出事?”衆人不解。
“今早我出去給少夫人買果子,誰知道卻聽到外面在傳,月洗千江在鎖玉村,名劍山莊屠村搶寶,誤殺了明熙郡王,攝政王大怒…”
池纓晚傻眼,應雪也驚得忘記眨眼。
月洗千江,屠村,明熙郡王…每一個關鍵詞她都知道,但連在一起怎麼能是這麼一個劇情。
池纓晚面色沉重,拎起裙子朝燕子正留宿的小院走去。
院門被敲得“砰砰”作響,隔壁名劍山莊的兩個弟子都聽到聲音出來了,裡面卻始終無人回應。
“少夫人,怎麼了?”
池纓晚顧不上藏拙了,當下便斂了往日溫柔笑臉,沉聲道:“你們兩個有見到燕少俠他們出去嗎?”
兩人面面相觑,齊齊搖頭,“沒有。”
“踹門。”池纓晚話音剛落,應雪已經擡腳狠狠踹去。
房門‘咣’得一聲打開,幾人進去搜查,結果所有房間都是空的。
“看來他們從第一天就不在了。”池纓晚摸了下桌上的浮灰,把外面傳的流言告知他們二人。
“高遠,永修,你們二人誰得輕功好點。”
高遠拱手行禮,“我輕功尚可。”
“去鎖玉村看看情況,暗中打探即可,不要暴露身份。”
“是。”高遠領命離開。
池纓晚手撐着桌面,指尖敲動幾下後,問:“附近有無與名劍山莊關系較好的門派?”
“碧落山莊!”應雪脫口而出,“是少莊主的外家。”
“好,永修,你去碧落山莊将我們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告知碧落山莊莊主,讓他們派人來幫忙…”
“可…”永修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隐。
“怎麼,有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