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魚被迫曠了七天的課。
她真不是故意的,本來頂着大病初愈的名頭剛剛回去登雲堂幾天,理應好好補補知識,争取做長老們心目中的好孩子——
但奈何她出不了執劍峰啊!
本來熬夜煉完丹的第二天,喻魚想親自給男女主送貨上門的,結果她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有得到出峰的批準,最後是于可不堪其擾,将丹藥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親自送到仙瓊峰去的。
喻魚對此表示很氣憤,男女主不配她英明神武、英姿飒爽的于可師姐送貨上門。
這個措施倒也不是針對她一個人,是整個執劍峰這七天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隻蒼蠅沒有經過允許都不能飛出峰底的大門。
于可師姐在她便宜老爹喻啟河的授意下,對裡裡外外進行徹查,但仍舊沒有發現那個假扮賀子溫的賊人當初進入執劍峰的蛛絲馬迹。
這無疑讓戰力在浮生不說第一至少能排得上前幾的執劍峰面子上挂不住。
凜刀峰的峰主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消息,就這件事專門寫了一封信派靈鶴送來親切“慰問”喻啟河。
至于這封信有沒有被送進來,還是被攔在了固若金湯的門外,喻魚不知道。
但估計兩人之後必有一場惡戰。
喻魚也曾做出猜想,比如是煉器峰的人替賀子溫修劍時監守自盜,結果于可去了解情況時,人家一口咬定是賀子溫自己來取得劍。
線索到此,又中斷得不明不白。
好在,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喻魚舒了一口氣,用筆在紙上勾了一個小熊腦袋,蘸了點顔料開始上色。
在這之前,她整整做廢了9隻風筝。
雖然喻魚是在無聊時打發時間用的,但每次拿在手裡細細的風筝骨架咔嚓斷開的時候,她的心就在疼得滴血。
喻魚細心往上面上色,想着等能出去玩兒就到荒蕪城放風筝,叫上似乎從來都沒放過風筝的陸淩……
跟他搞好關系,過段時間再買拯救反派母親病情所需的另一種丹藥,不知道價格上能不能給她優惠那麼一點點。
喻魚對自己的計劃表示贊同,在心裡嘿嘿一下,而且放風筝真的老有意思了,不對,自己一個成年人怎麼比小孩子的心理還不成熟!
“啪嗒——”
加水化開的顔料太過濕漉,加上力道太大,将風筝紙面滲出一個小窟窿。
喻魚擱下筆,盯着小洞愣神。
出不了峰,骨架她用得是桃樹枝劈成的細杆,紙面用得是最普通的書信草紙,看來材料還是不行,得去集市裡買厚厚的牛皮紙糊上。
她換了張紙重新覆上,繼續百無聊賴地紙面塗畫工作。
于可進來的時候,發現喻魚正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轉着手中的毛筆杆子。
旋轉的筆尖垂直指着的地方,一隻嘴巴呈波浪型眼睛星星狀的小熊在朝女孩張牙舞爪。
喻魚:不好意思,沒有技巧全是感情的我,發揮失常了……
“小師妹。”于可第一次發現這句話叫出口需要多大的勇氣。
喻魚聽到于可的聲音,停止無聊的轉筆杆動作,把毛筆重新挂回到筆架上,興奮回答。“師姐,怎麼了?找到線索了嗎?”
要來了,終于要來了,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去登雲堂上學了!
她真的好想換個地方摸魚,執劍峰太無聊了。
于可沒有立即接話,大概過了個那麼十幾秒,喻魚就那麼揚起嘴角,專注地等師姐的好消息。
在那種讓人抓心撓肺的安靜過後,于可深吸一口氣回道,“沒有查到。”
聽到這句話,喻魚眼底沒有任何波瀾,她一點也不驚訝。
甚至查到不查到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對于喻魚來說,找齊靈藥把最終能拯救反派母親阻止他黑化的丹藥煉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什麼各峰之間的爾虞我詐,個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對她來說,不如吃吃喝喝再早點睡。
但喻魚不能這麼表現,在于可面前,她隻好故作驚詫,“怎麼會?!那兩個神秘人已經如此神通廣大,我們找了這麼久竟然都無法确定他們的身份。”
于可表情沉重,“我也不知道哪裡出錯了,按你所說黑衣人和僞裝成賀子溫的人,他們行為上是矛盾的,但也可能是裡應外合為了演戲……兩個人就這樣消失在眼皮下怎麼可能……我還一度懷疑那個值守的弟子還有師妹你……”
喻魚:師姐,估計你現在心裡還是懷疑我……
别說,這麼多天下來,什麼都沒找到,連我都懷疑我自己就是執劍峰的内應了。
那兩個人莫非真的會遁地?
喻魚抿嘴,眉頭鎖緊。
于可稍稍停頓,繼續往下,“師妹,可能還有一個更不好的消息,谷澤奚從濟世堂傳信跟我說,最近那裡都是吃你丹藥後上吐下瀉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