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喻魚一點都不想被幻靈鳥扯進它所謂的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
她才這個世界的時間扳指頭都數的過來,什麼母親,什麼所謂的過往,都隻不過是别人口中流露的隻言片語罷了,她一沒跟原主的母親接觸過,二沒認真讀完這部小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她這個人特别現實,在沒穿越前就這樣,穿越後更是這樣。
保住小命,最後是能改變反派母親的命運,然後乖乖苟到大結局就皆大歡喜了。
之所以看着賀子溫和幻靈鳥遠去的背影發愣,也不過是在想自己的未來結局罷了。
喻魚歎口氣,幽幽地轉過頭來,心想自己還是要抓緊一點完成剛剛穿越時就給自己設定的小目标。
這麼多天來,她手裡靈草寥寥無幾,尋找反派之事也擱淺已久,反倒是經曆了無數次九死一生的場景。
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谷澤奚放下老神在在翹着的二郎腿,語氣欠揍,“你可以把他帶回去了,别在我們濟世堂待着了。”
“陸淩都恢複好了嗎?”喻魚眼神一亮又瞬間黯淡下去,“他傷得那麼嚴重,要不要再待幾天?”
谷澤奚看看喻魚,看看陸淩,剛倒到嘴裡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也可以,如果他願意每天被堂裡的老醫長挨個問候一遍,也不是不可以。我是勸你們啊,乘着醫長還沒回來,能溜快溜。”
說罷,他給了一個眼神陸淩,“陸道友,你說我說得是吧?”
陸淩沉默片刻:“謝謝谷道友,容我考慮一下。另有一事想請問道友,這個醫藥費和診費該如何是好?”
此句話一出,喻魚和谷澤奚兩個人都精神了,一下子坐得筆挺。
喻魚在腹诽:不會吧不會吧,竟然還要交醫藥費!
她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陸淩畢竟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她怎麼也應該出點錢吧?
問題是,她上哪去找靈石,她借了錢給柯珂就是一個窮光蛋。
谷澤奚就差搓搓手掌,按捺不住的興奮:小錢錢,小錢錢,我的小錢錢終于要來了。
想到這,他不免補充一句:“不準欠賬!”
剛剛想提議的喻魚默默地閉上了嘴巴,朝自己親愛的谷師兄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一雙濕漉漉的小鹿眼盯得人心軟。
隻是谷澤奚不為所動,“不行不行,一顆靈石都不能少……”
随即,他的腦袋像被拍西瓜一般重重地拍了一下,一個蒼老卻不失厚重洪亮的聲音響起:“澤奚頑固小兒,都說了這個病人不收靈石不收靈石,你一天天不聽為師的話,真掉靈石眼裡去了,要我看,下此發現靈石的礦脈,我就把你丢礦脈眼裡去,讓你好好嘗嘗靈石堆的滋味!”
喻魚一聽有人給自己撐腰,還不要錢,偷偷探出頭,去看聲音的來源。
聲音是個老者,但看上去更像是個老頑童,此時正因為自己的徒弟不聽話而在火急跳腳。
見到喻魚伸出來的小腦袋,老者眼裡帶上笑意,摸了把白須,眼神卻看不出疲态,顯得健碩有神:“小阿魚,好久不見,你别聽你谷師兄亂說,我們不收你錢的。”
喻魚乖乖問好:“長老好,謝謝長老!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谷澤奚捂住頭嗷嗷亂叫:“夷辛小老兒,你有錢也不是讓你當散财童子的,啊不,散财頑老頭的。”
夷辛長老完全不理會谷澤奚:“哈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見,我們小阿魚又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了,想當年你的母親天賦異禀,卻硬是要入丹學,要是拜入我懸湖峰門下,早就沒有這個逆徒什麼事了……算了,不說了,可惜了。”
回憶着往事,嘴上說着可惜,他眸中閃着一絲惋惜的笑意,卻讓人看不清其中真正的情緒。
錯失這個徒弟之後,他苦覓多年才勉強入他眼的谷澤奚為徒,再然後沒多久,他最滿意的徒弟人選也離開了。
夷辛長老手上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收斂,啪地一掌又拍到谷澤奚的後背,又将目光轉向陸淩:“陸小道友,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覺自己的靈力流走已經恢複正常?”
陸淩點點頭:“多謝醫長關心,好多了,就像谷師兄說得那樣,自己回家修養一段時間便好。”
隻剩谷澤奚在一旁呲牙咧嘴,但又敢怒不敢言,他能說什麼呢,他們醫修最通穴位之說,師父雖然是打了他一掌,但靈力所至處處都是痛并不打緊的穴位。
夷辛長老非常失望,“像你這樣的病因,百年難得一見,回去前你還需要接受杳玥仙長,虛潭仙長,夷奎仙長……的診治……”
喻魚聽着那十幾個仙長的名字聽得一愣一愣,突然覺得谷澤奚剛剛說得有道理,他們應該先跑為妙。
喻魚和陸淩兩人花了好些時候才從夷辛長老的喋喋不休中逃離。
臨走前,喻·小霸王·魚擺出自己經典的微笑,不僅獲得了一大筆醫藥費的免單,還得到了夷辛長老特制的十全大補靈藥湯。
陸淩修養多日,雖談不上快步走,但不要别人的攙扶慢慢挪動還是可以的。
他垂眸看着喻魚寶貝一樣地将這些熬得黑黢黢的靈藥湯放進芥子囊那個,無意識地皺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