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丹藥頂多讓人上吐下瀉,要說害人絕對不可能。
也就是那隻錦鯉的死可能就和自己丹藥沒有任何關系,這個秘鏡要崩塌了,但是蓮心卻鎮定得有些離奇,蓮心和離雲簡直就是共用一張臉,進入拂芫巷時那個奇奇怪怪的夢,自己還吃了離心草……
有沒有可能,自己隻不過是從一個夢裡,陷入到一個新的夢裡。
喻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睜眼間手裡握着的丹藥脫離了掌心,撒向了浪激湧的水面。
那隻翻了肚皮本該已經一命嗚呼的錦鯉猛地躍起到水面,身姿靈巧地吞掉了所有灑出的丹藥。
原來如此……怪不得三師兄當時說讓她再撒一把。
恍惚間,她想起自己在現代的時候那麼堅定要考公的原因,不是她對中草藥沒興趣,也不是她的成績墊底,什麼就業差也隻不過是她哄騙自己的借口。
而是父親的小中藥鋪,經曆了一場很大的變故,當時的自己恨父親,也恨父親的藥鋪,下定決定這輩子再也不會以中草藥作為謀生的職業。
既然如此,那不如一鼓作氣考公上岸徹底躺平呗,餘魚這麼跟自己說。
······
“你醒啦?”
喻魚掙紮着坐起來,引入眼簾的是一個笑意盈盈坐着的男子。
見喻魚坐起來眼裡還有一股茫然,他将手裡剩下的魚食撒到了一盞圓圓的陶瓷魚缸裡,轉而用手托着下巴毫不在意地打量着女孩。
他有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笑起來溫和又舒服,頂着離雲和蓮心的臉,卻完全沒有夢裡那般給人帶來的不适,反而如春風拂面,唯一讓人不能忽視的,就是他那如紙一般慘敗的臉色。
“你幹嘛?”喻魚戒備地往後挪了挪,“這不會還是夢吧?”
“這可不是夢。”男子放下手,“隻不過你剛經曆了夢上加夢,現實世界也會給你帶來一絲疏離感。”
喻魚盯着他,抿起了嘴,過了幾秒,她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在哪?你是誰?我的同伴們呢?”
男子敲了敲桌面,一副思慮重重的表情:“這麼多問題,讓我想想,我該先回答你哪一個呢?真是糾結……”
還沒等男子糾結完,有人猛地推開了門,臉垮到底冷冰冰的陸淩站在門口,吹散了屋内僅剩一點的暖意。
“喲,”男子在臉上堆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來得正好,看來不用我解釋了。”
陸淩看了眼男子,大步走到兩人身前:“在下陸淩,久仰蓮雲城主大名。”
蓮雲勾起嘴角,做了個回禮的手勢卻沒有回應。
他起身走到門口,就在将要離開之際,去而折返,從芥子囊裡掏出一個煉丹爐:“青蓮魚紋煉丹爐,曲殇城的特色,我想姑娘一定會喜歡的。”
喻魚瞪着眼睛,沒有伸手,也沒有說話。
夢上加夢,敢情一切都是場惡作劇。
喻魚不收,蓮雲也不走,兩人僵持不下,最後還是陸淩順手替喻魚把這份大禮給收了。
此般尴尬的場景,蓮雲也不惱,笑笑走出房門。
見蓮雲走了,喻魚這才抱着腿,興緻頗為低落地問道:“我師兄和林無暇他們呢?也醒了嗎?”
陸淩将煉丹爐放置在桌上,在桌邊坐下,聽完回複道:“應該都醒了。你醒之後,這個夢就破了。”
喻魚輕輕哦了一聲,接着問道:“那我們現在在哪?”
“曲殇城,城主府。”陸淩平靜的聲音卻宛如春日驚雷,吓得喻魚就快從床上跳起來:“我們在城主府,你确定?!”
一定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這人費勁吧啦要買露禾草和甘禾草,又千方百計為他們編了一個夢上加夢,剛剛又好心地送她煉丹爐,到底要幹什麼。
陸淩坐在那,看着一瞬間小姑娘的臉就差上演一番風雲變化,說道:“放心,我們隻是來這裡兜售靈草靈植的,他堂堂曲殇城城主應該不會對我們怎麼樣。”
喻魚垮着張臉,抓了抓自己雞窩一般的頭發:“但願吧。”
連着兩個夢似乎都是為他們量身定制的。
而且按照夢裡的趨勢,蓮雲似乎很急迫地需要一個煉丹師為他煉出點什麼,但關鍵的是——他在找哪個煉丹師,又想煉什麼。
喻魚隐隐有種猜測,一切都和潺泱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