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賀端着茶,走過來。
段呈亦如此健談,為什麼對他那麼高冷。
兩位年輕人陪着老爺子吃完晚飯。
各自回到卧室。
段呈亦在脫衣服,劉賀敲門而進。
“對不起。”他扭着門把手,尴尬地撇開眼,“那麼快洗澡?”
“嗯,早點休息,明天早上趕動車。”他點頭。
劉賀“唔”了一聲:“好吧,我還想問你去不去格鬥室玩。”
“有機會再說。”段呈亦回得客氣,從包裡拿出換洗衣服,他走進淋浴間。
劉賀在他進去的一刻,卸下了一身的防備,懶洋洋地躺在沙發裡。
回着好友的消息。
【沒用,我這酸澀的初戀,似乎得不到回應。】
【溫澤:媽的,住你家,你還不行,真TMD丢霸霸的臉,你這樣,晚上調個鬧鐘,怕打雷什麼的,找個借口,摟他睡。】
【——滾,我還不至于如此饑餓。】
【溫澤:反正都親過,睡一起正常。】
【别胡說,那是人工呼吸。】
随後,找了個視頻随便刷刷,人沒有等出來,劉賀漸漸入睡。
昨個守了一晚上,他此刻熬不住困意。
段呈亦洗完,穿好衣服出來。
一步步走向劉賀,發現他在沙發上睡得很熟,替他關閉手機的屏幕。
不帶任何思考,将人抱去床上,給他蓋好被子,拿出書背裡的試卷做了起來。
深夜一點。
“——呃!”
劉賀在睡夢中驚醒,夢裡段呈亦的屍體浮在維港,他都來不及下水救人。
明明記得在沙發上睡,何時回到床上?
劉賀揉着發脹的腦袋,摸着床沿邊,緩緩下床。
他打開一盞昏黃的小台燈,摸索着行走,在沙發面前停了下來。
段呈亦平躺着,睡得很安靜,規規矩矩,雙掌放在小腹處。
他擡起膝蓋跪在沙發的一側,一支手臂撐在沙發靠背上,細細觀摩段呈亦的面容,長得帥,百看不厭。盯得有些迷糊,腦子一抽,他俯下身,唇瓣貼在段呈亦的嘴上,第一感覺,很柔軟,他伸出舌頭一碰到牙齒,整個人彈跳起來。
劉賀捂着嘴,慌慌張張,逃出卧室。
偷襲過程中,段呈亦始終不露聲色,摸了下濕潤的嘴唇,翻身側睡,攏了攏被窩,蜷縮在一起。
剛到門口,與門縫間的老爺子撞上,他似乎在走廊上靜站好長一段時間。
“你?”
劉賀神經緊繃,他不知道爺爺站了多久,一定是見他不在卧室睡覺才尋來。他關緊房門,挽起劉智雄的手臂走,“先别吵人睡覺。”
老爺子被劉賀拖到一樓練功房。
他疾言厲色:“你說說,怎麼回事?”
劉賀硬着發麻的頭皮說:“您看到了?”
“你怎麼學你二叔。”老爺子眼中布滿痛惜,聲貝拔高,苛責他:“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
劉賀一愣,以為聽錯,“你說什麼,二叔?”
覺察說漏嘴,老爺子哼唧一聲,“說你的問題,你扯劉振楚做什麼。”
“爺爺,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明明你說……”
“沒有的事……”劉智雄狡辯,恢複以往說一不二的威嚴,摸出手機打電話,按下劉振楚的電話。深夜還沒有睡的人接起,豪邁的嗓音在聽筒裡響起,“你死哪去了,滾來練功房。”
劉振楚倉促趕來,劉智雄給他一巴掌,“你!你自己不成樣,連賀仔跟你一樣。”
“爸,有其父必有其子。”
話畢,劉賀吃驚的瞬間。
劉振楚直接被野蠻的老爺子踹飛。
他一臉暴怒,去櫃子裡翻找藤鞭。
劉賀攔了出來:“爺爺,我的錯,你這是幹嘛?”
“混賬東西,不教訓他不長記性。”老爺子甩了一下鞭子,“吧嗒”一聲在木闆磚上響起,光聽響動都覺得疼,打起來不得皮開肉綻。
“——跪好。”
劉振楚不為所動,盤手串的右手搶走他的鞭子,語氣生硬,“爸,您消消氣,差不多得了,劉賀也不是小孩,老是瞞着有意思嗎?”
劉智雄用力一扯,“還不怪你。”
“爺爺,二叔,你們再說什麼?”劉賀擋了過來,在兩人之間站着,“我一個字聽不懂。”
“我們劉家造了什麼孽。”老爺子丢下藤鞭,心灰意冷,朝兒子示意,“你惹的禍,你自己解決。”
劉振楚将東西放好。
左手扶着劉賀的肩膀,“睡覺去……沒什麼。”
“呵呵,你覺得我信嗎?”
劉振楚的手掌心扣下他的腦袋,“呵什麼,目無尊長,老子是你爹,問出來又能怎麼樣。”
“你在開玩笑?不帶這麼狗血。”劉賀眼中的懼意閃動,愕然地瞪着劉振楚。他垂在一邊的手不由微微一緊,佯裝輕松,“沒開玩笑,老爺子的德行,你也不是第一次見,二叔叫習慣,還是這麼叫。”
劉賀沉下臉來,點名道姓,陰恻恻地發笑,“我真是服了你!劉振楚!”
“滾去睡覺。”劉振楚眼神躲躲閃閃。“那時候是社團剛起步,老爺子多半怕有人對你不利。這事有機會在聊。”
“我媽是誰?”
“不知道,我隻負責提供精子。”
“劉振楚,你真的不是人,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差不多得了,給我睡覺去。”劉振楚真怕對親兒子照成不可磨滅的心理傷害,拉着他走,“我陪你睡,跟你講。”
劉賀握了下拳,出言譏諷:“我活這麼大,是不是得謝謝你!”
“倒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