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來到了豔陽高照的周三。
雲也帶雲路兮出門前,蕭傾淺反複交代别讓雲路兮吃冰的跟甜的東西。
“嫂子您放心,我一定做好這個監督員。”
“最好是。”蕭傾淺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畢竟雲也寵雲路兮不是一天兩天,不能說有求必應,很多時候理工男雲二少抵抗不住小妮子撒嬌賣萌。
雲路兮乖巧的保證:“媽媽放心,我一定不吃。”
蕭傾淺補充:“也不準纏着小叔叔買。”
雲路兮乖乖點頭。
上車後,雲路兮嘴裡念念有詞:“小叔叔,我們今天一定不吃冰的跟甜的是嗎?”
“嗯。”雲也懶洋洋的掐滅她内心的小九九,“今天真的不可以。”
雲路兮失落的垂下眼,認命了:“好吧。”
大概是她委屈的樣子讓人狠不下心,雲也又說:“但可以獎勵你吃一份薯條。”
“真的嗎?”雲路兮立刻開朗了起來,“路兮最愛小叔叔了。”
雲也失笑搖頭。
能把最愛分給五六七八個人的,也隻有這個小家夥了。
三點整,雲也帶着雲路兮準時出現在音樂廳觀衆席。正如喬弦司所言,這次的音樂會參演的樂團大多數都不太成熟,加上是周三下午,所以觀衆席略顯冷清空蕩。
燈光漸暗,觀衆的讨論聲也逐漸平息,隻留下一片寂靜。
三重奏的演奏者們一個個走上舞台,肅穆的氣氛透着一絲絲緊張和神秘。
最後出場的是鋼琴手。
當那抹清新雅綠的身影踩着優雅的步調來到舞台中央,小幅度鞠躬向觀衆席緻禮時,雲也平靜的目光掀起一絲波瀾。
她安靜的落座,安靜的等候,安靜的奏響柔軟的《Kinderszenen,Op.15:Dreaming》。
還記得第一次聽她彈這首曲子的時候,她曾告訴過他:“其實這是一封情書。”
“情書?”
“不對。”她又說,“應該說這是某封情書裡的一個片段。”
他挑眉一笑:“哦喔,原來公主殿下說的情書是這個。”
謝許一臉茫然看着他。
“怎麼?不記得了?”他閑散的靠在牆上,好心的提醒她,“我們的戀愛,是從一封情書和一頓冰淇淋開始的。這麼快就忘記了?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傲慢無禮的要求本少爺必須一字不落的背下來。”
“所以你同意了?”謝許眼睛一亮,有點喜出望外。
雲也切了聲,心慵意懶提要求:“我可不當免費勞動力哈。”
“當然。”謝許笑着跟他保證,“答應你一個要求,我絕對說到做到。”
雲也滿意的勾了勾唇,心情愉悅:“這還差不多。”
“這周末我在華臨音樂廳有場鋼琴比賽,我媽媽會去現場觀賽,到時候我拿票給你,你記得來。”
“你比賽我為什麼要去?”
“重點不是比賽,而是我媽媽會去現場觀賽,我手裡正好有一張連坐的票,到時候給你。”
雲也還是沒搞懂她的邏輯:“所以我出現在觀賽區的意義是?”
“看女朋友比賽,天經地義啊。”
“……”
“你千萬記住,不管我媽媽跟你說什麼,你就保持微笑,然後點頭就可以了。”
“萬一她問我想不想跟你分手,我也保持微笑點頭嗎?”
“……你一定要擡杠嗎?”
某人故作無奈的妥協:“行——吧。”
離開前,雲也朝她打了個響指,漫不經心的鼓勵:“比賽加油。”
謝許卻笑了起來:“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拿名次的。”
走到門口的雲也又原樣退了回來,看着她,以為自己幻聽。
“你沒聽錯,按照我對鋼琴的掌控,我完全可以讓自己拿不到前三名。”
“為什麼?”
“引起父母的注意啊。”她笑着解釋,“就跟我們為什麼會在談戀愛一樣,都是為了引起我父母的注意,讓他們放棄離婚這個念頭。”
雲也看着謝許,一臉複雜:“所以你物理考五十九分?”
謝許誠實的點頭:“早戀,逃課,成績下降,琴技退步……都是連鎖反應,一個都不能少的,不然沒辦法引起他們對我的重視。”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之所以想要分開,其實也有不得已的原因。”
“想過。可是,我還是接受不了他們要離婚這件事情。”她看着他,眼裡充滿了感激,“所以雲也,謝謝你願意配合我。”
看着她為了父母的婚姻努力的模樣,雲也垂下了落寞的眼簾。
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就像每次聽人彈起那首《亞麻色頭發的少女》一樣,情不自禁的,想起母親。
那個真正擁有亞麻色頭發的少女,對他而言,是個很遙遠的存在。
“小叔叔?”雲路兮軟糯的聲音将雲也拉回現實,他偏過臉,低下頭去看雲路兮。
“我們不走嗎?”
被雲路兮這麼一問,雲也這才發現音樂會結束了,為數不多的觀衆也散場了。
他點點頭,傾身過去,朝雲路兮張開雙臂。
雲路兮立刻撲進男人寬厚溫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