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也邊将車開出停車場邊将所有車窗都降了下來,通個風,以免吃飽喝足的公主殿下又鬧暈車。
謝許毫無察覺,擡起手支住半個腦袋,還在想雲也當年為什麼會放棄籃球。
時隔多年再相見,他沒有站在球場上,總覺得心髒空了一塊,好像無論怎麼填都沒有辦法把那塊地方填滿。
遺憾的,缺失的……交織在一起,折磨着她的心髒。
一遍又一遍。
可後來,雲也卻對她說:“少年可以不站在球場上叱咤風雲,但騎士是萬萬不能失去公主殿下的。”
一路上,謝許思緒混亂。
黑色的轎車前腳剛上城際快速,雲也丢在中央扶手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謝許幫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高崎。”
開車的雲也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吩咐:“挂掉。”
他的電話他做主,謝許沒任何意見,服從他的指令,伸手挂掉了高崎的來電。
剛想把雲也的手機放回扶手箱,高崎再度來電。
“還要挂嗎?”謝許舉起正在叫嚣的手機問雲也。
“接吧,可能真有事。”畢竟高崎不會無聊到反複的打他電話。
謝許幫他接通高崎的電話,開了免提。
“開門!”電話那頭,高崎語氣有些急。
“我沒在聖陽。”電話這頭,雲也波瀾不興。
急着找雲也的高崎一愣:“你沒在聖陽?”
“嗯,有點事回華臨了。”雲也說的籠統,而後問,“有什麼事嗎?”
高崎直接忽略掉他後面這一問,然後對着雲也前半句死纏爛打了起來:“你今天不是剛到聖陽嗎?華臨有什麼事值得你大晚上的跑一趟?”
雲也眉眼不動,專注着路況,完全無視高崎的糾纏不休:“到底有事沒事?”
“本來有件急事,但也沒有你突然跑回華臨這件事來的重要。下午四點的樣子我們不是還跟江景臣喝着下午茶嗎?你現在跑回華臨,明天早上的會還開不開了?”
見高崎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說,雲也正想讓謝許挂電話,導航卻提醒雲也五公裡後出城際快速往泯塘立交方向……
電話那頭的高崎一靜,緊接着問他:“你在去華臨北的路上?”
“我說你到底有事沒事?”雲也最後的耐心被磨完,語氣不自覺沉了幾分。
“當然有事了,沒事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像是閱讀到高崎言語中罕見的底氣,雲也耐住性子:“那就說事。”
半秒時間不到,電話那頭八卦的高崎瞬間切換到工作模式,說話的語氣都多了幾分沉穩:“合保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我們要為《智慧牆》簽一位品牌形象大使,推了個青年鋼琴家過來,讓我們考慮一下。”
“形象大使的簽約不是外宣部該幹的事嗎?”
“你以為我沒用這個借口回絕合保嗎?”高崎冷不丁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這位青年鋼琴家背後的人是誰,竟讓合保在如此關鍵的節骨眼上跟我們提這種上不了台面的要求。”
“合保認定赟燮舍不下長興、啟迪、原鳴和OTTO這四個大客戶,所以才肆無忌憚的蹬鼻子上臉。”
“這次他們做的确實不太厚道。”
“不厚道?”雲也輕地一聲笑了出來,“不厚道和欺人太甚之間應該是有區别的吧高副總?”
聽雲也話裡話外的态度,似乎對這個被合保硬塞進來的青年鋼琴家很是不滿。這倒讓高崎有些頭疼了,畢竟他嘗試過婉拒合保,但合保似乎對《智慧牆》的形象大使勢在必得。
權衡之下,高崎還是當起了和事佬:“左右不過是一個形象大使,就算是簽了合保推薦的人……”
不過才說了兩句,便被雲也冷聲打斷:“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說話了?”
“就知道你不會同意。”高崎罕見的歎了口氣,“等你到聖陽再說。”
“不用。”雲也給出明确的态度,“現在你就可以告訴合保那邊,我明天因為要出席立信得在聖陽舉辦的金融科技峰會的開幕式,所以早上的會議就沒辦法參加了。”
一聽他要出幺蛾子,高崎更是頭疼了:“合保C輪融資的時候就跟立信得鬧翻了,你不參會就算了,跑去立信得舉辦的峰會做什麼?就算再不爽合保,也不用把關系搞那麼僵吧?”
雲也掀了掀冷蔑的唇角:“怎麼?合保威脅你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把關系搞僵?你以為他們真的隻是塞一個形象大使過來嗎?他們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啊高副總,這麼顯而易見的手段,别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在續約這個節骨眼上,合保搞這麼一出,何止是有點仗勢欺人。即便赟燮需要合保手握的四個大客戶,并不代表赟燮就要對合保惟命是從。今天隻是塞個形象大使過來,明天要是上房揭瓦呢?難不成次次都吃啞巴虧?還是說,合保每次搞點事情,赟燮就得低頭?為了區區幾個大客戶,就一次次打破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這樣的赟燮恐怕也走不遠吧。
缜密思忖過後,高崎也同意雲也跟合保硬鋼到底的做法:“行,我這就去跟合保那邊說一下你明天不參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