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向南盯着祁嶼白笑得燦然,歡快地點頭。
“那你去給我捉螃蟹去,我晚上要吃大螃蟹。”
遲向南的笑容逐漸僵硬:“我一個人?”
薛明珠蹲下身托腮注視着海邊兩人的動靜,點頭:“是啊,快去吧。”
遲向南猛地踢了一腳沙子,氣急敗壞,大聲說那不可能。
“讓我放你和祁嶼白一起?不可能!”
話音剛落,祁嶼白就小聲咳了起來,蒼白細長的手在身上腿上拍了起來,還伴随着幾聲“呸”。
“喂!”薛明珠忙不疊起身推開遲向南,替祁嶼白拍開頭上和身上的沙子,“全踢到别人身上了!”
她怒目圓睜,遲向南有些氣虛,但很快就被不服和潑天的嫉妒占據,他擠開薛明珠,在祁嶼白身上拍了起來,動作看起來還十分溫柔。
“行,我踢的我弄,你就在旁邊休息,别管了。”
祁嶼白雖然沒什麼動作,但向薛明珠投去了一眼,遲向南注意到這眼巴巴的眼神,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擋在他前面,沙子拍幹淨了還在自顧自拍着。
薛明珠接受到他的目光,看着動作勤快、一身短衣短褲的遲向南和沉默坐在輪椅上的祁嶼白,守護之心燃起熊熊大火,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道:“滾——”
黎璃視線模糊,聽到薛明珠的大叫聲連忙擡頭看去,想去找她,拍開了眼前男生的手,步伐有些微晃地跑開。
他才是最不可信的。
聞彥看着自己被打下的手,拇指食指上還有濕潤的觸感,他不斷摩挲着,滑滑的,就和她的臉一樣。
最後手揣進了口袋,直接在原地坐了下來,海風掀起他的額頭,深邃的如雕刻般的面容沐浴在陽光下,耳邊是遲向南大聲的囔囔。
“我就不去,要去你和我一起去,要麼就讓祁嶼白去,反正他不能和你待在一起。”
“你愛去不去。”薛明珠懶得理他了。
遲向南隻好一屁股擠在他們兩個中間,昂着腦袋氣赳赳的,若無旁人自己說起話來。
“有些人啊,自己走不了玩不了就算了,還要拖着其他人一起,臉皮真是比牆還厚了。”
他側着臉眼睛微微眯起,勾起嘴角看着祁嶼白說出這話,期待他接下來的反應。
祁嶼白沒什麼反應,隻是用健全的那隻是摸了摸纏滿紗布的手,嘴巴抿着,側臉線條流暢,眼下那點淚痣顯得整個人十分無辜,他看起來很自責。
薛明珠見了這幅場面,真的恨不得跳起來打遲向南的事,這人老揭人傷疤幹什麼!
一陣響動過後,耳邊終于安靜,聞彥蓦地睜開眼,将從身邊橫着爬過的螃蟹一手鉗住,看着八隻腳快速擺動着,他擡了擡眼,起身朝岸邊走去。
黎璃正攔着薛明珠不要動手,就見一隻蠕動的紅色東西從天而降,一隻很大的螃蟹在她面前掙紮着擺動。
“啪。”
那隻螃蟹落在了她腳邊的桶裡。
薛明珠也呆呆地看着這一幕,片刻道:“真奇怪。”
遲向南捂着自己逃過一劫的耳朵,笑得很惡劣:“這有什麼奇怪的,給就給咯。”
薛明珠還是想不通聞彥為什麼會給黎璃螃蟹,難道剛才是想吓她一跳,然後沒成功嫌丢臉就直接扔了狼狽逃走嗎?
“想知道為什麼嗎?”遲向南問,表情居然還挺認真,“球我我就告訴你。”
黎璃望着他沒說話,眼裡還有着深深的防備,她也沒忘遲向南之前是怎麼嘲笑她的,他毫無顧忌,随心所欲,喜怒無常,也不怕聞彥,經常對别人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她是相信他能說出驚世駭俗的話的,而且絕對是真話,他之前經常笑嘻嘻地說出一些唬人的話,和那個人一唱一和,曾經一度是自己的噩夢。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薛明珠眼睛白他一眼,根本不覺得他嘴裡能說出點什麼正經話來,“誰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你很了解他嗎?”
遲向南知道她在激他,倒也不是經不起激,反正說不來對他也沒什麼影響,而且他樂意看聞彥吃癟,很大方地開口:“誰說的,他小秘密我都知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就是喜歡小白兔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