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其實不會跳,被聞彥拉上去時屬于破罐子破摔的狀态,反正這裡沒人認識她,要丢也是丢聞彥的臉。
聞彥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如有實質而又熾熱,稍有不慎就會被吸入那藍色漩渦之中,饒是她做好了再多準備要死守住自己的心,還是承受不住如此深沉的目光,慌張地移開眼,盯着地闆看。
腳步慌亂了一瞬,不小心踩到了他腳上,下意識想說抱歉,又被憋了回去,她本來就不會跳,他硬要拉她上來就應該承受被踩的風險。
不得不承認,他的外貌實在令人心動,不怪那麼多人喜歡她,她也許曾經有過悸動,但此時更多的還是無感,一次次的威脅讓她生厭,但他每次又能精準地把握自己,引誘内心早已被深埋的種子冒頭。
就拿奶奶生病這件事來說,他嘴上說停了醫藥費,實際上還翹了課來醫院找她,陪着她跑來跑去,自己有時候太困撐不住睡了時也是他在跟護士交流情況,給自己和奶奶帶早飯,還請了位阿姨來照顧奶奶,本想拒絕,但黎璃自己還要上課沒什麼空餘時間,暫時接受了他的好意,她就當這是給她帶來這麼多麻煩的補償吧。
正這麼想着,就瞟到一團黑影朝這邊過來,薛明珠推着輪椅走進舞池,随着音樂點頭,祁嶼白微笑着,完美的五官暴露在燈光下,嘴角上揚,看不出來有絲毫不适。
祁嶼白自從出事後很少露面,乍一出現還是被薛明臻那個寶貴妹妹推出來的,不少人都朝他門遞去探究的目光。
薛明珠推着祁嶼白左扭右扭,自成一派,就在聞彥旁邊,随着他們的動作而動,對上一雙冰冷冷的藍眸,薛明珠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繼續破壞營造的氛圍。
沒過多久,場内一黑,音樂驟停,下一秒耳邊響起了節奏歡快的音樂,薛明珠眼睛一亮,跳得更起勁了,一隻手舉起來擺動,一隻手不忘推着輪椅,她眼睛轱辘一轉,将黎璃就拽了出來,聞彥沒料到她來這麼一出,手還停留在空中,冷冷看過去,兩張燦爛的臉笑得眼睛都沒了。
四周的人見這狀況都被帶起來幾分激情,紛紛舞動起來,隻是一雙眼睛還不停在幾人之間輪轉。
然後聞彥就被撞了一下,一抹粉色從眼前晃過去,緊接着又被撞得往後退了幾步,隻來得及看見紅色的裙角,途中還被踩了幾腳。
“啧。”
他擡眼,晏白容依舊是那身睡衣,好笑地看着他:“堂堂公爵之子如今也被嫌棄了。”
聞彥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走了。
晏白容自讨沒趣,又去勾搭其他人,經過薛明珠時還順帶拉着她的手轉了個圈。
頭發飛起,裙擺飄搖,薛明珠轉一圈後懵逼地停在原地,還維持着原來的動作和表情,等回過神來時晏白容已經雙手插兜穿過人群朝樓上樓上走去。
薛明珠視線跟随,在二樓還看到了裴嘉雲和哥哥,她擡手打了個招呼,裴嘉雲笑了笑回招呼,薛明臻餘光中看見身旁人的動作,眉頭不自覺皺了皺,轉而沒什麼表情地盯着自己。
薛明珠頂着他的視線縮了縮肩膀,躲在人群裡,偷偷摸摸移動腳步,推着祁嶼白慢慢往外走。
自己倒了杯橙汁喝,又給祁嶼白拿了一杯。
她問黎璃:“你跟聞彥到底怎麼回事啊?”
黎璃拿着紙擦額頭上的汗,聞言一愣,回道:“他跟我表白了。”
她臉頰紅潤,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剛剛跳舞跳的,神情有些尴尬。
薛明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但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漸漸的笑出來了,半晌才啞聲道:“啊,你沒有答應吧?”
黎璃搖頭:“沒有。”
“什麼時候的事啊?”
“就上周,我奶奶病情好轉不久,他說請我吃飯,然後在餐廳和我說喜歡我。”
她說的簡單輕巧,叫薛明珠這個聽的人氣得重重拍了下沙發:“他還好意思?!”
“就是趁着我不在,不行,以後我要和你寸步不離,哦,還有白白。”
黎璃沒忍住笑了笑:“沒事啦,我能解決的,咱們三個人這麼可能時時刻刻在一起。”
“好吧,你自己看着吧,不能輕易原諒他,把你受的欺負全還回去再考慮這些喜不喜歡的事。”
黎璃雙手撐在身後,擡頭看着水晶吊燈,光束一閃一閃,輕聲道:“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我們是沒可能的。”
二人家境懸殊,要在一起确實很困難,薛明珠也不再說話了,安慰地抱了抱她。
今晚說是晏白容的宴會,但主人公就下來了一小會兒,吃蛋糕的時候也沒有再下來,晏華庭和身邊那個年輕女人一起切了蛋糕,叫服務員分了下去。
聽白白說那是晏白容後媽,薛明珠見那女人如此年輕也明白些什麼,對這些豪門八卦也沒那麼感興趣,于是沒再繼續問了。
那翻糖蛋糕有五六層,分下去除了幾個小朋友吃得歡快,其他人也就吃了幾口意思意思,薛明珠吃不下加上她讨厭晏白容,就把蛋糕放在了另一邊沒吃。
宴會接近尾聲,客人漸漸散去,薛明珠也要走了,她跟在哥哥後面和祁嶼白和黎璃說拜拜。
“你真不和我一起嗎?沒關系的,叫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啦,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些話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