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念了幾聲,又快步走上去将遲向南提起來打,自己嘴裡還在流血。
“瘋了。”
角落裡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你說我們要不要先走了?”
“我不敢。”
“待在這兒看大佬打架你就敢了?”
“要走你先走,等會打我就完了。”
……
另一邊的祁嶼白緩緩起身,看了會兒打成一團的兩個人,閉上眼全是薛明珠纏在其他男人身上的模樣,他在原地深呼吸,好不容易将那股戾氣壓下去,牽起薛明珠。
薛明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祁嶼白幹脆一把抱起她走了出去。
其他人見狀跟着一溜煙跑了。
祁嶼白把她帶回了自己的休息室,掀開被子讓她躺下,沒有離開,守在她旁邊抓着她的手不斷輕聲喊着她的名字,她卻一直沒有反應。
祁嶼白難得露出焦急之色,自己上了床将她抱入懷裡,無論是親她還是拍她都沒反應。
在他終于放棄要打急救電話時,薛明珠眼珠一轉有一瞬的回神,嘴巴張開好像要說什麼。
祁嶼白連忙湊近她。
“别、别生氣……”
聲音氣若遊絲,小到幾乎聽不見,下一秒就如雲般散了,沒了聲音,祁嶼白慌亂地看她,見她閉上了眼。
霎時他好像聽不見任何東西了,那些煩人的噪音和蟬鳴都消失了,空空蕩蕩,眼前好似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車禍時的場面又在腦海裡閃現,滴滴聲在耳邊回響,爸爸媽媽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無論他怎麼哭他們也不醒。
這次他沒哭了,薛明珠也不醒,他怔愣地抱着她,想抱着一個了無生機的娃娃。
他貼緊她的臉,還能感受到一點微弱的氣息,耳邊聲音有一點一點大起來,他本來想打急救電話,轉念一想給她哥哥打了過去。
一棟安靜的别墅内,機器滴滴作響,薛明珠戴着氧氣面罩躺在床上,透明玻璃外圍坐着幾個人。
“你是說她看了那些視頻之後就不對勁了?”
祁嶼白靠着牆壁略顯頹喪,如今也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聞言回答道:“她不敢看,聽着聲音了。”
那天晚上就不該去的。
薛明臻坐在一旁,問沈瀾什麼狀況。
沈瀾嚴肅地說:“和以前一樣的狀況,身體各方面都很好。”
“朱醫生來沒有?”
“說在來的路上了。”
薛明臻轉頭看向一旁的男生,倒是想不到他竟然能忍耐到現在,裝瘸縱容他二叔一家,最近也聽到不少祁氏的傳聞,想來都和他脫不了幹系,小小年紀心思這般深沉,他倒是說不上什麼厭惡,反而還有幾分欣賞,隻是他和薛明珠不合适。
“你也回去吧。”他說。
祁嶼白沉默片刻才擡起頭來往房間内看了幾秒,看向他點了一下頭不發一言地離開了。
“這小子有點東西啊。”沈瀾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不聲不響幹大事,剛剛松來時我都吓了一大跳,我要抱你妹妹,他就看着我,那個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
薛明臻沒有回應他,他看着裡面躺着的妹妹,心裡有些打鼓,他預感這次會不一樣。
朱姐很快提着東西趕來了,這棟别墅算是薛家出資給沈瀾建的,作為他的工作室,朱姐也經常來,這次熟練地上樓,問:“暈了?”
“嗯,和以前一樣,但唯一不同的是沒有受到外傷。”
朱姐分析:“第一次是因為溺水,心髒病發,那個人退出了她的身體,然後病好了,第二次磕碰了頭暈了一陣才醒。”
她之前就聽他們說了薛明珠說的那些有關原書的事,她是見過薛明珠性情大變的,同樣心髒病不治而愈也很駭人聽聞,以至于她第一時間沒有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
反倒認真盤了起來,她是一個心理師,當時情況緊急,聽了幾句薛明臻的要求對她進行催眠,但由于她當時的狀态不好,時而瘋癫時而流淚,經過催眠後倒是好了很多陷入了沉睡,再一醒來就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
“如果按照你們說的原書來的話,薛明珠早就死了不是嗎?”
朱姐擡眼注視着薛明臻。
一時無話,沈瀾瞳孔驟縮,嘴巴張合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人用她的身體反而延續了她的生命,也許正是因為那一場意外那個人也死了,讓薛明珠又不知為何回來了。”
“死去的靈魂又重新回歸身體,這……超出了控制之外,又不是外傷,受了刺激就就……”
朱姐說到最後自己也覺得有些荒謬,輕聲歎氣,扯着嘴笑了笑不再繼續說了。
“所以現在又要把她的靈魂收回去是嗎?”薛明臻很平靜地問,但相握的一雙手都掐出了血痕,控制不住地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