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黎炫都給他發消息問了G市高校項目的進程,雖然還順便調侃了他幾句。
【小師弟你要不是一點差錯都不出,這一出就出個大的。】
【聽肖莉說你和海歸一起來的?】
沈垣之扯了扯嘴角,回複道。
【在車庫裡碰巧遇到了。】
黎炫沒多問,很快轉移了話題。
【今天接風宴上總部的于總會來,聽說他老婆之前在一中任教,和校領導層有些交情。】
沈垣之懂了。
【我晚點親自去接于總。】
【不用,他和我哥等會一起來。】
目光落在空蕩蕩的門外,沈垣之手指一顫。
【等會?于總身邊的許助已經到了。】
黎炫過了幾分鐘才回複。
【是嗎?他這麼早來幹什麼?】
沈垣之還沒回複,黎炫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哦,我知道了,小許嘛,他和席總在國外公事過一段時間,後來小許被調回來了,估計是老于派他過來走走關系。】
沈垣之盯着看了幾秒,眼睫一掃,回了句好。
辦公室裡再次恢複安靜。
沈垣之盯着電腦屏幕半響都沒說話,他平靜地看着表格待整理日營業額表,對完之後他松了下鼠标。
公事過一段時間?
難怪上班第一天就早早的來了,敢情是老友相聚。腦海裡浮現出席殃不久前對他露出的一抹笑。
沈垣之眼眸一沉。
片刻後他圍繞着“不該遲到,下次不再犯。”寫了一篇保證書。寫着寫着沈垣之手一頓,腦海裡又浮現出席殃那一抹笑。
明明都是“老朋友”,待遇還真是截然不同。
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沈垣之很快另起一行寫了第二份。不管席殃還需不需要,既然答應了沈垣之自然會做到。
點開和席殃的聊天界面,手指一頓,先是轉賬點了退回,然後打字。
【席總,發您了。】
說完就将剛寫完的稿子發了過去。
不多久,席殃就回複了。
【謝謝。】
壓根沒提退回的轉賬。
眼不見心不煩,幹脆當作沒見,沈垣之退出了和席殃的聊天框,目光很快瞟到了放在一旁的氯雷他定,他将唇抿得更緊了些。
将藥盒揣進口袋裡,沈垣之端着杯子往茶水間走去。
茶水間離他辦公室不遠不近,中間隔了幾個小會議室,其中一間被臨時改造成了辦公室,沈垣之經過時,他從門外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腳步未頓,沈垣之徑直走向茶水間。
正是忙的時候,茶水間一個人也沒有,沈垣之用熱水燙了一下杯子,接了杯溫水正準備出去時,門外傳來幾道腳步聲,一道高大的身影倏然走了進來。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沈垣之手一頓,頭也沒擡,像是察覺不到苦似的,面不改色将藥含進嘴裡。
席殃見狀立馬走了進來,茶水間空間不大,他一進來幾乎就占據了大部分空間,距離越來越近,沈垣之端着杯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
“躲什麼?”
席殃壓着聲音,語氣聽不出喜怒。
沈垣之聞言眉梢一挑,好不容易壓下的這點怒火被席殃重新勾了出來: “席總您說笑了,地方就這麼大,我還能往哪裡躲?”
席殃不說話。
一雙眼眸又沉又重,像是要将他看透、看穿一般,寸步不讓地盯着他。
沈垣之被看得心煩意亂,他牙尖稍稍用力就将藥片咬碎了,口腔裡頓時彌漫着濃郁的苦澀。
席殃以前總讓他改掉這個壞毛病,但沈垣之不以為然,後來每次吃藥的時候席殃都會盯着他。
就像現在一樣。
面無表情地喝了口溫水,連忙将嘴裡苦澀的藥片服下,可做完這些後席殃還是盯着他,他不懂席殃不好好陪老朋友盯着他看這是要幹什麼,沈垣之眉間一皺。
“席總,保證書發您了,還有别的什麼吩咐嗎?”
席殃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錢你退回來了?”
沈垣之聞言擡起了頭,口腔裡漸漸彌漫着淡淡的苦澀,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掰扯,沈垣之木着臉說了聲“借過。”
席殃紋絲不動。
不大不小的茶水間,兩人無聲僵持着。
直到門口傳來幾道說話聲,眼看着要往他們這走過來,沈垣之眉間一皺,聲音裡帶了幾分怒意:“席總,你到底要做什麼?”
苦澀的藥味在呼吸間彌漫着,下一秒溫熱的指尖便觸上了他掌心,席殃塞了什麼東西在他掌心。
沈垣之一愣,呼吸頓時有些不順,沒等他反應過來,席殃便提腳離開了。
目送席殃離開的背影,沈垣之低頭一看。
他手裡躺了一顆水果糖。
和昨天一樣,水蜜桃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