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望過來,席殃很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沈垣之心猛地一落空沒等他說些什麼,黎慎言像是這才發覺話題扯遠了,出聲打斷道:“這些事你私下和沈助說。”
黎炫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
幾人很快談起了公務,沈垣之站在黎炫身後,左耳進右耳出,一雙眼控制不住去看席殃。
席殃向來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此刻顯得尤為沉默,他偶爾低頭喝喝茶,必要時說一句自己的想法,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沈垣之眼眸一沉,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該不該向席殃解釋,又如何解釋。
說不是他給的,他沒想到黎炫會不問自拿,但那隻是一顆糖而已,如果席殃壓根不在意,到時候他該如何收場。
沈垣之不知道别人對待“老同學”是不是也像他這樣畏手畏腳,但他總覺得這樣有些不太對勁,索性不再繼續想下去。
——
幾人在會客室聊了很久,一直到天色漸暗才停了下來,沈垣之先前就和小杜通過微信,‘海宴後汀’果然沒位置,她隻好臨時訂了個私廚,沈垣之查了下地址,離一中不遠。
一個接着一個巧合,沈垣之人都麻了,事已至此,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那也沒其他辦法。
趁着幾人整理時間,沈垣之先行離開會客室去了地下停車場,他的車早些時候讓代駕開回來了。
早過了下班時間,地下停車場空無一人,隐隐約約隻有路示燈,沈垣之有輕微夜盲症,太黑的地方他一點都看不清。
站在電梯門口停了一會兒,沈垣之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代駕司機說将車停在了A區,沈垣之一邊皺眉一邊找,車子太多,他停下腳步找了找車鑰匙。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短促的喇叭聲。
沈垣之順着望去。
隻見席殃不知何時下來了,他坐在車裡,暖色調的氛圍燈灑在他的臉上,與黑沉沉的背景相襯,一暗一明,襯得那雙眼眸更顯深邃。
目光下移,沈垣之這才注意到席殃咬了一根細長的煙,見他望過來,他輕吐一口氣,唇邊瀉出一縷若隐若現的清煙。
沈垣之皺了皺眉。
席殃以前不是很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但除了成績不好外,他不抽煙不喝酒,每天早睡早起,就是不太愛說話,和沈垣之在一起後,甚至作業都每次按時完成。
他從沒見過席殃抽煙的樣子。
什麼時候學會的,跟誰學的。
沈垣之喉結重重一滾。
那些被他藏得很深的、對席殃的獨占欲又再次卷土重來,分開的這些年他有想過席殃會結交新的人,或許他也會從别人身上學到什麼——
就像當年沈垣之教他學習,教他寫作業,席殃教他親嘴甚至更隐秘的事一樣。
他身邊也會出現其他人。
沈垣之以為自己能心平氣和地接受,但此刻他就像被誰莫名其妙悶聲敲了一棍子,心悶氣短的,恨不得上前把席殃嘴裡的煙搶過來,再惡狠狠地扔出去。
咬着牙壓制着心裡逐漸失控的念頭,沈垣之控制着表情走了過去。
“席總,您怎麼先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