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将時不自在地眨眨眼。
在評論區老司機們的引導下,他總覺得自己對PJ的心思不清白,這念頭剛冒出來,心虛之下紅暈迅速蔓延到耳根。
面對裴寂,謝将時的臉紅隻會遲到不會缺席。
氣氛陡然失控。
裴寂鬼使神差地拿掉謝将時口中的煙,逼得對方不自覺看過來,視線相觸,兩人皆是一怔。
沒人敢輕易開口,生怕打破岌岌可危的平衡。
煙霧盡散,那張淡漠疏離的臉清晰地顯露出來,矜貴自持卻偏偏染了薄紅,瞳色淺淡泛着水光,是裴寂眼中的絕色。
指腹似乎還能感受到唇瓣貼合煙嘴的餘溫,連裴寂也說不清到底是誰在煎熬誰。
他想他或許應該解釋一下自己荒唐的舉動,但謝将時的遲疑更像是默許,縱使他藏了私心,任由失序的狀态蔓延。
直至短促的鈴聲驟然響起,猶如新鮮的空氣湧入封閉空間,熱意盡數被驅散,緻使暧昧出現縫隙。
“抱歉,我接個電話。”
謝将時語氣懊惱。
今天他已經失态了太多次,但抛開這些令人焦躁的情緒,這通電話更讓他心煩。
比起去給四叔收拾爛攤子,他更願意将面前的人一探究竟。
成年人之間有太多的心照不宣。
謝将時可以肯定對方在一步步試探他的底線,而他……并未拒絕。
很難理清自己是出于怎樣的心态,隻是本能得并不抗拒,甚至縱容,他在放任兩人産生交集的可能性。
明知危險,卻沉迷其中。
謝将時下意識想咬住口中的煙,舌尖抵住牙關才後知後覺想起煙早被裴寂抽走,他順勢看過去,撞入一片深沉的漩渦。
謝将時瞳孔微縮,迅速背過身。
有裴寂在先,謝将時到底隻能作招架不住的那一方。
克制從來都不是裴寂與生俱來的特質,隻不過是怕吓跑謝将時才做出的退讓。
因為了解,他準确地把握着謝将時可以接受他放肆的程度,在有限的阈值内引着對方放松警惕。
見謝将時不再看過來,裴寂将煙頭扔進垃圾袋,又拿出包裡的水,不緊不慢地洗着沾在手上的土,顯然是刻意在等待。
遲鈍如趙睿此時也看出了裴寂和謝将時之間的古怪,但他并未胡亂猜測,隻等謝将時挂斷電話,朝對方微微颔首後便率先坐進了駕駛室。
車外的空間完整地留給了餘下的兩人。
如今重回起點,謝将時還是一如既往地笨拙,裴寂看着對方神情踟蹰主動迎上去。
“有急事?”
一通電話打斷了謝将時追問裴寂的最佳時機,他深知自己沒有勇氣提起剛剛發生的事,便順着裴寂的話回道:“嗯,家裡人在催。你也要下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