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天對方拿着自己需要的東西出現在這裡，韓兆很意外。

方叔見到韓兆愉悅又精神的眉眼時，說話的語氣也随之輕快了幾分，“是這樣的。韓先生昨天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他從昨夜等到現在。”

方叔瞟到屋内地面散落的衣物，視線不禁多停留了一會兒，歡快的語氣也慢了下來。

韓兆接過方叔手上的嶄新的西服，輕道一聲：“知道了。”

話落，他注意到方叔的視線。内心忽而覺得一片舒爽，韓兆側身朝他說，“方叔，進來看仔細點？”

方叔收回視線，尴尬一笑，低下頭在韓兆準備轉身關門的那一刻，再次開口，“小少爺，我在樓下等你，是韓先生要我過來接你的。”

韓兆聽後，腳步和背影明顯僵硬幾分。

拿着衣服的手攥成拳，不自覺地暗暗發力，直到管家離開，韓兆才若無其事繼續換衣。

臨走前，他來到床邊。

垂眸看着露出半隻眼睛的赫其野，将昨日說好的10w放到床頭。

薄荷味的餘香還飄在房間裡，床邊的味道更是濃烈，而越往外走味道越淡。

回想起昨夜這位Alpha的配合，韓兆還算滿足。

對方情到深處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命令和操控之中，和那些總想靠着性别壓對方一頭的Alpha不一樣。

至少他覺得，赫其野這個人——

很聽話。

韓兆微微低頭，壓着暗笑的嘴角，聲音不大不小，“可惜，不會再見面了。”

*

韓兆下去後，方叔說他父親有事先回了公司，并囑咐他中午前給父親回電話。

韓兆非常清楚父親的目的，他抗拒卻又不得順從。

臨近中午，電話撥過去後很快就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寒暄，直接給了他一個地址。

是一處極具北歐童話風格的餐廳，獨特的裝修風格和創意美食，非常受歡迎。

按照包廂位置，韓兆走了進去。

剛進去餘光就瞟了父親旁邊的陌生Alpha，韓兆強忍不适，開口叫人，“父親。”

“來得正好，這就是我那Omega的小兒子。”父親臉上揚着笑，可語氣上都是對他的不滿。

一旁的Alpha眼睛都看直了，愣了好半天才譏笑着說，“韓叔叔，他真的是Omega？”

韓家有個不受寵、不可愛、不親人的Omega，這附近的富家子弟都略有耳聞。

韓兆已經成為這些人閑暇之餘的談資了。

明明是個Omega，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俯視一切的姿态。

Alpha一邊搖頭一邊發出‘啧啧’的響動，“哪兒有Omega長這樣子的。”

高個子，冷俊不軟糯的外貌，看起來完全沒有Omega應該有的可愛。

Alpha露出玩味的笑容，“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像Omega？”

“我都是受父親的優秀基因影響。”韓兆回。

Alpha表情一僵，旁邊的父親也掉了笑容。餐桌上陷入久久的沉默。

似乎是注意到父親的黑臉，Alpha試圖找補，“韓叔叔，我的意思是，隻有您兒子才能長成這樣。雖然是Omega但勝似Alpha。”

“？”

韓兆勾唇，暗自腹诽。

真敢說。

“我是說他很獨一無二，頗有您的風範。”

“獨一無二的Omega風範。”韓兆添油加醋。

父親最厭煩的就是他的Omega性别。這種話說出來無非就是火上澆油。

Alpha在聽到這話後，假笑讨好的嘴角也抿成一條直線。

氣氛一下跌入谷底。

但對方很執着，言語上沒占到威風，便開始用信息素來壓制他。

漸漸地，封閉的包廂内便飄來一股淡淡的苦味，像是被悶久了的某種草藥。

韓兆感覺不适，胃裡翻湧的惡心感使他額間青筋暴起。

他強壓嘔吐感，正想趕在失态前離開時。忽然傳來“撲哧”一聲。

——沉默的包廂内不知是誰笑出了聲。

衆人察覺，望向角落。

韓兆後知後覺看過去的那刻，倏忽對上一雙熟悉、帶有調侃的視線。

這樣的目光，幾個小時前還與他沉浸在信息素的交換之中。

韓兆嚴肅的表情瞬間松掉，雙眼直直地停在他身上。

赫...其野。

對方是叫這個名字吧？

韓兆注意到他的穿着，應該是這裡的服務員。

赫其野朝他淡然一笑，利用傳菜的動作緩解了剛剛的忍俊不禁，還留下一句蹩腳的理由，“抱歉客人。最近感冒，嗓子難受。”

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蹦完還停頓，像特意說給誰聽一樣。

赫其野手經過韓兆的視線。

以為再也不會感受到的清甜信息素，再次卷入鼻腔。

本來煩悶的心情瞬間明朗，眉頭舒展的韓兆為了能讓信息素停久一點，他脫口而出，“你是這裡的服務員？”

赫其野意外他的搭話，動作停了幾秒才回答，“是的，客人。你有什麼需要嗎。”

“是Alpha？”

“是的。”

“我讨厭Alpha，收起你的信息素。”韓兆冷眼看向對面，指桑罵槐，“我父親應該沒和你說過。”

“我有病。”

韓兆繼續漫不經心地用餐，有了某人的信息素，連難吃古怪的餐食都變得可口。

“信息素不耐受。”

他預想對面Alpha會先一步反應，可沒想到是赫其野的聲音最先入耳。

“那可是做了愛就會死的？！”

“？”

誰教你這麼總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