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軸轉了兩天,全秋衡才将工作安排好。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這兩天的病人脾氣一個比一個不好。
他今天下班前收到了韓弦遲的信息,說是韓兆狀況不好,讓他下班之後回老宅看看。
回想起前幾天韓兆的狀态,全秋衡很是無奈,那種壓迫下韓兆那嬌氣的身體不出問題才怪。
換下白大褂,裡面是白襯衫搭灰色馬甲,全秋衡将外套随意地搭在小臂往外走去。
“全醫生下班了。”
“嗯。”
全秋衡笑着和同事打招呼,同時聲音也引起了不遠處在窗戶底下抽煙的方儲注意。
煙抽了兩口就滅了。
也不知道這煙有啥好抽的。
香煙是從韓兆車裡翻出來了,他其實不太會抽煙。隻是這等待的時間太長,赫其野就試着抽了兩口。
結果把自己嗆得眼淚直流。
赫其野将煙随手丢到一邊,正擦着眼淚呢,他就瞥見全秋衡從醫院走了出來。
顧不得自己糟糕的狀态,赫其野啟動車子,油門一踩追了上去。
為了蹲他,赫其野兩天沒回家,就連洗漱吃飯都是在醫院裡解決的,而他做這些的目的隻有一個——盯着全秋衡。
天色越來越暗,赫其野跟着全秋衡逐漸駛出鬧區,抵達一處别墅外。
赫其野關閉車燈,停在不遠處。
他看到全秋衡停在别墅外面,與門外的人交談了幾句,然後便進了大門。
赫其野下車,走進看了看。
老宅的别墅很是寬敞,不遠處的房間亮着燈,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在室外的泳池上波光粼粼的。
簡約又奢華的裝飾無處不彰顯着價格不菲的氣質。
這麼大的地方,他又聯系不上韓兆。赫其野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從哪兒找起。
沒辦法,隻能瞎貓碰死耗子了。
悄悄進入别墅内,悄無聲息地跟着全秋衡。
全秋衡進到二樓的一間房,半掩的門傳出模糊的對話聲。
“韓董不在家嗎?”全秋衡随意坐到書房的沙發上,像是到自己家一樣。
“後院。”韓弦遲言簡意赅,視線未從電腦屏幕上離開。
“兆也在後院?”
韓弦遲手一頓,“嗯。”
“他怎麼樣,還好嗎?”全秋衡慢悠悠開口,“别怪我沒提醒,兆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什麼折騰。”
“他肯定特别讨厭這個家。”全秋衡說完,深吸一大口氣,仿佛自己能聞到一樣,“全是Alpha的味道。”
全秋衡看着默不作聲的韓弦遲,繼續道:“雖說你是韓家收養的,但好歹也是韓兆大哥,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你就不擔心他?不怕他出什麼意外?”
收養的。
赫其野意外:韓兆大哥是養子?
“我一養子,沒辦法。”
“借口。”全秋衡不屑道,“集團第一繼承人的位置站穩了,這種時候又沒辦法了?”
“……”
全秋衡不緊不慢繼續道:“韓旭國就一老頭子,你拿煙灰缸往他頭上一敲,立馬就倒下。”
聞言,韓弦遲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冷飕飕地盯在全秋衡身上。
過了半響,他屈指用關節頂了頂鏡框,垂眼低笑,“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心狠手辣。”
而此時門外,赫其野在從零碎的對話中聽到韓兆在後院後毫不猶豫地找了過去。
韓家的前後院之間連接着露天的長廊,赫其野經過長廊來到後院。
與前院不同的是,後院十分陰暗幾乎沒有燈光,空蕩蕩的房間也沒有任何家具和裝飾,走廊的燈光透過門映在地面形成反光。
赫其野一關閉大門,那僅有的光亮就消失了。
在大門關閉的那刻,感官變得尤為明顯。他似乎感受到了韓兆的信息素。
味道之濃烈,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順着來源方向,赫其野很快就找到了。
他停在一處拐角,看到拐角盡頭的房間前亮着一盞微弱的燈。
而房間前此刻剛好有兩個人。
信息素也是從這個房間裡傳出來的。
“韓先生,小少爺一直在發燒,這樣下去不行的。您看要不要讓人來看看。”
過了幾秒,韓旭國一邊擦着手一邊說:“去吧,全秋衡應該到了,告訴他,隻需要讓韓兆退燒就行。别做多餘的行為。”
“可是——”一旁的管家似乎有話要說,可又不知為何突然停下。隻見管家畢恭畢敬地道了聲“是”後便朝他這邊走來了。
情急之下,赫其野躲進了最近的房間。
而另一邊的韓旭國,他站在門外,微弱的燈光經過韓旭國,投下一片陰影打在韓兆身上。
韓兆跪在地面,手背在身後,垂着頭微弱地呼吸着。
“韓兆,爸爸從小最寵愛你了。怎麼長大之後要處處和爸爸對着幹呢。”
“你這樣做,”沉緩的嗓音在偌大的房間内形成回音,“到底是為了那個小子,還是為了自己。”
聽見此話的韓兆,緩緩睜開眼,有氣無力道:“請父親成全。”
聲音細弱蚊蠅,惹得韓旭國不禁失笑,“好,那就老規矩。”
“一周後,你如果還活着,爸爸不再管這件事。”
話落,韓兆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