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昉打開門後,就看見被守衛圍在中間的兩位皇兄……旭軒在追逐過程中,面紗都隻有一半了……這會兒正雙眼亮晶晶地往他這看來。
看見弟弟本來圓圓的臉蛋,因為受傷又被幽禁,這會兒都有個尖尖的下巴了,他不禁淚眼婆娑,看着眼前的守衛一臉仇恨,這守衛簡直就是銀河,他與小七隻能隔着相望。
旭昉見哥哥一臉苦情劇的表情,打了個哆嗦,就想上前。
但周圍的守衛都盡職盡責地攔在三人面前。
“王爺,您這是忤逆聖意!還請您與肅親王跟下官走一趟。七殿下,您請進屋休息吧。”
聽到這話,旭昉也有些緊張,深怕兩位皇兄因為自己受到牽連。這會兒也催着兄長趕快走吧。
旭軒聽見要去見父皇,心中也有些發怵,但看着弟弟這樣,他就更是來氣,對元帝也多了幾分抱怨。
“爺就是來給小七送個兔子!你們連這也要管?現在本王已經進來了,兔子是不會帶走了!”
守衛正為難的時候,恭親王接過兔籠,看着裡面肥碩的野兔,也發話了。
“聖上也是為了讓七皇子好生養傷,白日裡你們攔下肅親王的一番好意也就算了,夜裡竟還讓本王與肅親王輕輕松松就進了毓慶宮,要不是本王實在看不下去,故意發出聲音,這就是你們護着毓慶宮的成果?”
守衛門面色發白,盡管知道恭親王有胡謅的成分,但守衛不利就是他們的罪過。
旭淩話音一轉。
“本王不會與父皇多說此事,這……兔子?”
為首的守衛面上青一陣白一陣,想到就一隻野兔,送進來也隻是為了讓七皇子散心的用處,就算聖上日後追究起來,想來也不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但如果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兩位親王,這會兒又有把柄在親王手上……
他思慮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旭淩親手提着籠子,把已經被吓到恹恹地趴在籠子裡的野兔交給了小七。
“小七,好好養傷,莫要多想了。”
旭昉傻乎乎地接過籠子,看着面前一臉正色的三哥,乖乖地點頭。
旭淩那看起來憨厚的臉上,才露出一抹笑意,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兔籠,在守衛們虎視眈眈下,一臉淡然地往回走。
“那是我獵的野兔啊小七,可愛吧!你被關着我怕父皇餓着你,沒有葷腥,你看看好端端的臉都瘦脫相了!你明天就拿它做個紅燒兔頭吧!再把身子烤了,烤野兔香的很!”
旭昉摸摸還滿是嬰兒肥的臉,看着一臉殷切的六哥,艱難地點點頭。
兩人這才跟着守衛出了毓慶宮。
旭昉還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出去,本來焦躁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身邊的水雲、水月正想上前去接過殿下手裡的兔籠,旭昉就揮手拒絕了。
“這是皇兄們送我的禮物,這些天來,呆在毓慶宮冷清得很,有個兔子解解悶也好,今晚就讓它在内殿陪陪我吧。”
水雲、水月看着殿下一臉故作堅強的表情,也是心酸,還收拾出了内殿的一角給殿下放兔子。
夜已深,水雲、水月也就退到外殿,七殿下也該好好休息了。
旭昉回到内殿,并沒有像水雲。水月所想的那般上-床休息,而是悄咪-咪地蹲到了兔籠邊。野兔這會兒也平靜下來,看見旭昉也不害怕,有些傲嬌地把兔腦袋往旁邊一扭,身子也不舒服地擺動了幾下。
旭昉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兔腦袋,再捧起兔子的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果然看見兔子肥碩的身體下,有一小小的油紙包裹的小物。
他驚喜地伸出手就去拿,拿過書信之後就聞到上面難以忍受的臭味。看來兔子是剛剛被驚吓到,還尿了……他捏着鼻子撕開了外面一層包裹,幸好裡面的紙張沒有損壞。
他展開書信,上面莫不是兄長關心的話語,通篇下來,均是要他莫要置氣,切莫傷身。還說到此事兒馬上就要蓋棺定論,要他别再與元帝嗆聲,适當與元帝示弱。
他越看心中越是無法平靜下來,這說法,想來不僅僅是三哥一人的手筆。
什麼叫蓋棺定論?難道父皇已經廢除了中書省?誅殺了萬千官員?
而他,要不要向父皇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