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接過,湊到鼻尖嗅了嗅,道:“怎麼做到的,竟然還有荷花香。”
郗又夏腼腆道:“我專門托人去買的,喜歡嗎?”
哪吒小心疊好:“喜歡,當然喜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帶到下一個世界去。”
楊戬的上面繡着正在睡覺的哮天。
楊戬接過,挑了挑眉,道:“這就是你前幾天和我借哮天的原因?”
郗又夏“嗯”了一聲,不好意思道:“本來是想繡一個活潑跑動的哮天的,但哮天太熱情了,他醒着的時候我繡不了。”
楊戬道:“他被我關得久了。我很喜歡,哮天說它也很喜歡。”
前來送行的詹蕊月在一旁看着眼饞,見郗又夏的三位哥哥都有了,郗又夏手上還有剩的,問道:“我呢?有我的嗎?”
“當然有。”郗又夏眉眼彎彎,遞給詹蕊月一張繡着各色花卉的帕子。
“哇。”詹蕊月愛不釋手地欣賞個不停,“我覺得我的最好看。”
“是是是。”郗又夏哄着詹蕊月,轉頭看望得眼巴巴,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讨要的孫家主,把最後一張帕子遞給他,“這是您的,多謝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哪裡的話,你是我的義女,應該的。”孫家主捧過帕子,看向上面的繡紋。
他的帕子也是獨一無二的,上面堆疊着一座金元寶山,可謂是商人的最愛了。
孫家主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送完這幾天的刺繡成果,郗又夏同孫家主和詹蕊月做了告别,坐上馬車。
他們不同于身上有着死罪,急于遠離這裡的如意公主,不需要趕行程,于是他們走走停停,幾乎看遍了沿途風景。
郗又夏遺憾地道:“隻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相機,不能留下影像。”
孫悟空道:“那又如何?萬千山水皆在心中。”
楊戬附和地點頭:“隻要我們記得就好了。”
哪吒看向郗又夏,問道:“你會忘記嗎?”
郗又夏想了想,認真地回答:“我永遠不會忘記和你們相處的這段時光。”
哪吒道:“這不就得了?我們的回憶不需要相機來擔保它的保質期。”
幾日馬車搖搖晃晃,終是抵達了江南。
江南如郗又夏在書中讀過的那般美好,讓人留戀,但她并沒有急着去欣賞這處的好風景。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不急于這一刻,她現今更想知道如意公主在何處,過得如何。
但如意公主自到了江南後,就和他們斷了聯系,他們也沒讓人繼續插手如意公主之後的生活,因而他們根本無從得知如意公主的去處。
郗又夏洩氣地蹲在河邊。
孫悟空安慰她道:“正如你所說,我們在江南待的時間長久,肯定是能找到如意公主的。”
哪吒也點頭:“對啊對啊,如意公主那麼大個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
楊戬提建議道:“不如我們去江南的茶樓探探消息?”
孫悟空質疑道:“如意公主如今和平民無異,我們怎麼可能在茶樓探道如意公主的消息?”
郗又夏卻是死馬當活馬醫,起身道:“我們去茶樓看看。”
哪吒瞪楊戬一眼,怪他亂出主意。
楊戬裝看不見。
他那句也隻是安慰來着,沒想到郗又夏竟然真的要去。
江南天高皇帝遠,皇室的故事對這裡的人并無吸引力,他們更喜歡聽當地的一些故事。
四人一進茶樓就聽見說書人道:“接上回,人們發覺常常深夜時在河邊遊蕩的女鬼其實隻是一個披散着頭發的漁女後,問漁女為什麼不白日再捕魚,漁女羞道她不知當地規矩,捕魚技術也不好,不太好意思白日捕魚,隻敢晚上出來碰碰運氣。人們心道這漁女是新來的,又問漁女的家人在何處,漁女沉默了片刻答她沒有家人,是從北方漂泊到此處。”
“北方來的,漁女漂不漂亮?”一位茶客問道。
說書人笑眯眯地回道:“莫急莫急,天正黑,人們怎麼可能看清楚漁女長什麼樣子?”
茶客“切”一聲,道:“漁女的故事講幾天了?這也不讓問,那也不讓問,這該不會是你編的吧?”
“怎麼可能?”說書人拿扇子敲敲桌子,道,“我不做這種事,況且接下來你們馬上就能知道這位漁女的名字了。”
“快講!”茶客安靜下來。
說書人滿意地繼續說道:“人們見她可憐,問她名姓。”
“漁女盯着水面許久,道‘事事如意,我叫柿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