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默默将桌上的茶水灌入口中,使得自己的頭腦清醒幾分。
他們好像在打聽一個人,但是距離有些遠,那人的具體特征有些聽不清楚。
淮城最近好像湧入了許多外城趕來的江湖人士,走在大街小巷,姜逢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
此時正是人多的時候,但是也不會多到如此離譜的境地。
姜逢本來是坐馬車過來的,由于街道過于擁堵,她不願在車中等待,便自行下了車。
“小姐,小心!”
身邊跟着她的護衛被突然加速的人群沖開,姜逢本就大病初愈,比不得正常人的身體,此刻身處人群之中更是有些胸悶氣短,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下車步行。
她用手帕捂着口鼻,咳嗽了兩聲,忽然肩上多出了一隻手,前面的人仿佛看到了什麼令人害怕的東西,紛紛避讓,前面空出了一塊空地,她被肩上的力量裹挾着穿過了這片擁堵的路段。
“既然身體不好,下次碰到這種情況,就不要再下車了。”
姜逢猛地呼吸到新鮮空氣,不由大口呼吸了幾下,待平複下來,她擡頭望向身旁這位好心人。
第一反應是,這人好高。
她悄悄目測着兩人的身高差,自己才到他的肩膀,眼睛平視隻能看到他的胸膛。
莫名地,姜逢的眼前閃過一個畫面。
“謝謝。”她擡頭望向他,真摯地道謝。
注意到她的動作,裴行之偏頭向她看來。
姜逢隻覺自己的心髒突然刺痛了一下,痛的她臉色發白,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唯一殘存的記憶是,身旁這人穩穩地接住了她,她落入了一片寬厚的懷抱之中。
“主子,你——”
裴行之一回頭就看見下屬用一種看禽獸的目光看着他。
他冷冷地瞥了下屬一眼。
下屬立馬閉嘴,并用一種“我懂我懂”的眼神看着他。
裴行之無語,你懂什麼。
這小姑娘平日裡不是很多人跟着嗎,怎麼危急緊要的關頭反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
無奈。
裴行之隻好一把将人打橫抱起。
身後不長眼的下屬還在問,“主子,我們去哪?去官府嗎?”
“回府,找個大夫來。”
裴行之抱着人,步伐沒有任何放緩的迹象,仿佛懷中抱着的人輕飄飄的。
遠處,跟在姜逢身邊的人,莫名其妙地被人群擠走,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小姐暈了,被人帶走。
心裡焦急萬分。
怎麼回事?小姐身邊的人呢?
要知道,姜逢是當今聖上的義姊——護國長公主之女,身邊除了明面上的侍衛,還有長公主特地找皇上要來的暗衛。
可正因如此,姜逢才能被人帶走。
暗處守候着的暗衛一:“郡主被人帶走了,我們要攔下嗎?”
暗衛二:“小一,你仔細看那人腰間挂着的玉佩,那是不是我們郡主小時候那塊?”
小一定睛看了看那龍紋。好像還真是。
“可是郡主暈了。”暗衛一還不放心,繼續說道。
“公主說過了,她在京中給郡主訂了門親事,想必這位就是府上未來的姑爺吧。”
這幾年,公主一直在為郡主的婚事擔憂捉急,如今找到了,他們做下屬的,自然不能壞了郡主的好事。
公主眼光真好,這未來的郡馬爺,相貌出衆,身材萬裡挑一。
不愧是公主,郡主的喜好她是一清二楚啊。
小二平日裡負責與京中公主府聯絡,消息靈通。
“行吧。”小一收手。
小二跟随在小一身後,偷偷地松了口氣。
兩人默默尾随在主子身後,沒有現身将人帶走。
上了裴家的馬車,裴行之想要把人放在馬車的軟墊上,正要松手,就被懷中的人死死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就連中衣都被拉開,裸露出幾分胸膛的皮膚。
懷中的人仿佛是久旱逢甘霖,剛才還蒼白的臉色随着不斷顫抖的睫毛,看似進入了不安穩的夢境之中,找到一塊冰,便不由自主地将臉頰貼了上去,口中還發出幾道嘤咛的聲音。
“主子!”下屬正要進來,一看車内的場景,恨不得挖掉自己的眼睛。
退一步,再退一步。
轉身坐回馬車外,安安分分地駕起了車,嘴裡不住地嘟囔着,“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可千萬不要殺人滅口啊!”
難怪主子今天行為舉止如此奇怪,原來是見色起意啊!
福安覺得自己真相了。他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主子的人!
馬車内,裴行之想要将懷中的人拉開,卻又不知從何下手,他的腰被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環住了,動彈不得,隻覺渾身僵硬,熱氣上湧。
而此刻的姜逢,已經不滿足于眼前那塊被自己捂熱的皮膚,正在向其他地方探索。
因為坐着的姿勢,兩人的身高差被抹平許多,以至于姜逢隻要微微擡頭,嘴唇便能碰到身旁這人的喉結。
眼瞧着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忽然失去了氣力,未戴任何珠翠首飾的頭輕輕地砸在了身下那人的手心,完全失去意識。
裴行之松了口氣,收回那隻點了她睡穴的手。
怎麼會有人睡着了也這麼纏人。
他深呼一口氣,将心裡升騰起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揮散。
卻也沒再松開自己放在人家姑娘腰間的那隻手。
泱泱。
你可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