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邊關的不遠的小城
一女子身着勁裝,頭戴帏帽,看不清面容,腰間佩一把長劍,那劍鞘上,鑲嵌滿了各色寶石,貴氣逼人。在這滿是風沙的邊陲小城,穿金帶銀者罕見,更何況是這般珍貴的寶石,随随便便扣一顆下來,一年吃穿都不用愁了。
故而一進門,她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在江湖,錢财,美色都惹人矚目,更何況是兩者兼備。
“妹子,你這劍從何而來呀?”有不拘小節的人大聲問出,眼睛緊盯着這把劍,他一身江湖氣息,看上去粗犷耿直。
屋内談論的聲音逐漸低下來,大家都想聽聽這寶劍的來曆。
女子撩起面紗,摘下幂籬,露出輕紗下靈動的眼,若不是她一身苗疆服飾,恍似哪個大戶人家偷跑出來的千金大小姐。
那雙黑亮的眼睛看向那位說話的壯漢,平靜無波的眼神突然變了,眼睛突然像隻燈泡一樣亮了起來,“這位大哥!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劍很美!”她一幅終于找到知己的神态,眼神中含着火熱。
說着想起大哥的問話,回答道,“這劍是我家中長輩送的,平日裡還不讓拿出門呢!”
衆人一聽,直道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富家千金呢!這年頭,江湖事亂,什麼人都有。邊關更是事多之地。
也不知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懷着三腳貓的功夫,本事不大,理想卻不小。
真當所有人都是護國長公主呢。
那大哥似乎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甚至要将他引為知己,沉默了一陣,似乎是艱難地開口,“姑娘這劍,舉世罕見,難得的孤品啊!”他想着想着,一拍大腿,絞盡腦汁地想出這麼一句贊美。
一聽到這話,這女子的眼神就更亮了,“兄台有眼光!”
說着長腿一伸,在這客棧的大廳坐下,“小二,上壺酒,再來幾個小菜!”停了一下,一拍腦袋,“我和這位大哥有緣!他的酒錢算我賬上!”
鄰桌的大哥抱拳,“多謝這位俠女。”
江湖中人面對他人的好意,向來是直來直去,不多加推辭。
這點讓她很是開心,她笑着眯了眯眼睛,回抱拳。
“好嘞!”後廚很快有一個穿着短打粗布的小二跑出來,手上端着酒壺,那液面卻沒有絲毫波動,一滴不灑地上了桌。
其他人都看在眼裡,熄了在客棧鬧事的心思。
還有些隐秘的目光盯上了這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這身皮肉不知道賣到那裡該賣出多高的價錢。
她拿起桌上的筷子,也不嫌棄,夾起桌上的花生,一杯一杯地倒着酒。
“姑娘,我們客棧這酒有些烈,慢些喝為好。”一旁伺候的小二見了,善意提醒道。
她的臉頰已經升起幾片薄薄的粉雲,單手撐着腦袋,聲音聽上去有些迷糊,“多謝提醒。”
菜上了沒多久,似乎是不合口味,抑或是不勝酒力,女子吃了沒幾口就上樓了,随手扔了一錠銀子,“掌櫃的,一間上房。”
“好嘞!”掌櫃長得一幅精明相,迅速吩咐下去,讓底下的人帶她上去。
于是,在少數人的目光中,女子上了三樓的某個房間。
一關上房門,她的眼神就恢複了清明,想到娘親給她留下的信,跺了跺腳,“臭大哥,為何父親母親都被哄着去了。”
話是這麼說,她心裡卻沒有什麼怨怼,她直到大哥獨自一人在族中着實是不容易。如果不是實在艱難,而她又長大了,爹爹娘親也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
前幾日,母親搗鼓了許久,終于在一片深山老林中找到了一味珍稀的藥材,擔心藥性流失,馬不停蹄地給她留下書信,快馬加鞭地回了族地。
姬瑤知道,那味草藥,是能治外祖父的病的一味至關重要的藥引,有了它,外祖父的病就有着落了。
所以,姬瑤沒有絲毫阻攔,母親本還有些擔心她,但是她拍着胸脯說自己長大了。
南曦已經訓練了她這麼久,也想讓她實踐一番,便讓她一個人待在谷裡不要到處跑。
但姬瑤不老實,留了一封書信給谷中伺候許久的老嬷嬷,“嬷嬷,我出去玩幾天,歸期不定。”
天知道老嬷嬷看到這信時心裡有多忐忑,在她心裡,小姐永遠是一個古靈精怪,還沒長大的小姑娘。江湖人心叵測,小姐這麼單純,怎地能與他們周全。
也就是老嬷嬷有着厚重的濾鏡,在族地中的南曦收到消息,心中也沒有多少擔憂,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小女兒的本事了,想也知道,沒有她壓着,姬瑤那坐不住的性子,在谷裡呆得下去才怪呢。
姬瑤,江湖人稱——神算子。
姬瑤一出谷,就像脫缰的野馬,一路上走走逛逛,中途還去了趟淮城,不知不覺中,竟然快走到了邊關。
這邊不大太平,她已經敲了好幾撥想打劫她的人的悶棍了。不得不說,外祖父送的這劍鞘,就是好用,一敲一個準,毫不費力。
娘親說,出門在外就是要扮豬吃老虎,這樣路上才不會太無聊。